他突襲了一座厄普西隆軍備倉庫,竊取了大量的燃料和油桶,然後開始四處放火。
一開始是泄憤,是反抗,是想一把火把世界燎了的憤怒。
但是後來他逐漸有些魔怔了,連續一周內,紐約的特大型火災此起彼伏。
麵對熊熊烈火,附近的厄普西隆軍選擇了無視。
無數朵火焰在四處綻放,連綿數日不絕。
僅僅是三天,小半個紐約市城區都在火焰下化為灰燼。
克裡無力報複那巨型要塞,其它的心靈軍團基地也已戒嚴,他們好像意識到了城內有個“縱火狂”,開始派遣一些反間諜巡邏小隊搜尋城市。
這自然是找不到克裡。
克裡的心靈十分疲勞,他至少機械的點燃這一棟又一棟的摩天大樓來傾瀉著自己內心的憤怒。
當然這麼做也是有些後果的,一部分居住在這些廢棄大樓裡的平民,仍然邁著整齊的步子走入了烈火之中。
克裡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卻無法阻止。
他點燃了火,但卻控製不了它。
直到平民損失了一定的數量之後,厄普西隆軍才後知後覺更改了心靈控製下的命令指令,要求這些平民去其他地方“居住。”
麵對燒紅了半邊天的熊熊烈火,克裡常常躲在火焰燒灼後的灰燼裡,感受著地麵上殘存的熱浪,曾經的清澈心靈逐漸變得渾濁。
直到有一天。
“我都乾了些什麼?”
克裡失魂落魄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我燒死了好多人……”
“不,他們不是人,他們是厄普西隆的傀儡……”
“可他們也是被迫的。”
“可我為什麼要拿這些房子泄憤。”
他想要停下縱火的腳步,可怎麼都停不下來,當他又有一次顫抖的將凝固汽油彈裝在一家便利店的時候。
一雙有力的大手攥住了他的手。
克裡茫然回頭,隻見一個亞洲麵孔的馬褂大爺不知何時從街上的傀儡人流剝離,正大光明“走了”進來。
“孫子,可算讓我逮到你了。”
由於太久沒有跟人交談,克裡一度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再加上他現在的意識恍惚,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這個馬褂大爺走進便利店,悄悄把門掩上,隨手把克裡的凝固汽油彈奪過來,丟到了門外。
“把手舉起來。”
這個馬褂大爺一邊警告著,一邊舉著手槍,頂著克裡的腦袋。
門外忽然燃起了大火。
赫然是被定時點燃的凝固汽油彈。
看到這一幕,這個大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孫子,你乾的什麼混事,外麵的火都是你放的吧?”
克裡沒有回答,愣愣的看著他,他那僵硬的腦子正在艱難的重新啟動。
這位亞洲麵孔的大爺越說越氣。
“龜孫,你從城南燒到城北,馬上就要燒到唐人街了,厄普西隆的那幫孫子不管,我管。”
“唐……人街?”
克裡的瞳孔中流露出幾分迷茫,唐人街是什麼東西?
馬褂大爺見這個年輕人跟得了癔症一樣,心道這不會是個傻子吧,於是直接接打開了手槍保險。
他想要嚇一嚇這個家夥。
感受到威脅的克裡條件反射般的爆發了心靈波,血紅色的浪潮頓時將整個便利店吞沒。
這個來自亞洲的大爺看著眼前極速放大的血紅色浪潮,隻來得及吐出最後兩個字。
“歪日——”
……
紐約市最大的唐人街深處。
“砰!”
七葷八素的克裡被連人帶鞋丟了出去,隨後一道金光斬落,直接轟破了他的動能屏障,沒等克裡反應過來,天空中驟然閃出一道金雷,狠狠的劈在了他身上。
克裡焦黑的麵殼吐出幾口黑煙,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傀儡平民們圍成圈圈看著熱鬨。
“四處縱火,有傷天和,該罰。傷貧道師弟,更該罰。”
一個穿著老道士飄落在地上,冷哼一聲,袖子一卷,地麵上的焦黑少年直接消失不見。
“師兄哇……”
先前的那個大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師兄要不是你給我貼的那張保命符祿,師弟我就死在這了……”
這個大爺捧著手心裡化為灰燼的黃色符籙,一邊哭嚎著一邊朝著老道士走去。
就在剛剛,克裡爆發的心靈震蕩波被馬褂大爺上自帶的金光符籙給擋了下來,
老道士捋了捋長須,打量了一下師弟身上的擦傷,確認沒什麼大傷之後臉色一板
“亂跑什麼,大街上都是心靈軍團的人,不怕被他們抓走?不是讓你呆在院子裡不出來嗎”
“可是師兄,這火都快燒到唐人街了,我就知道有人在縱火……”大爺委屈巴巴的解釋。
“簡直是胡鬨!”老道士表情更凶了。
他剛剛就是去給底下堡壘的人們送了點物資,一出來就發現師弟差點被人捅死,師弟要是出了點事,他怎麼麵對山門列祖?
馬褂大爺用袖子抹了抹眼淚,老道士見狀也不好再說些什麼,至少長歎一聲,袖口卷出群風,將附近圍觀的傀儡平民推散。
“糊塗啊,有你師兄我在,一把火還能翻了天不成?唐人街燒了也便燒了,這次饒了你,回去跟史泰龍一起抄三遍心經。”
馬褂大爺聞言撇了撇嘴。
正在兩人說話的功夫,附近的厄普西隆軍發現異常,周邊的快速反應部隊直接衝了過來。
其實厄普西隆也一直在抓放火的人,這幾天心靈軍團的異教們沒少暴跳如雷,見這邊有動靜就直接撲了過來。
天空之上烏泱泱飄來六架重型雷神炮艇,帶來了大片陰雲。
老道士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忌憚,隨後護著師弟混入人流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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