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將兩手攤開,說:“來,摸摸脈。”
李木紫與淨草一左一右,捏住他的手腕,摸了一小會兒,都確認了他體內那唯一一個有靈氣的苯環的存在,點了點頭。
然後換馮瑾上來摸脈,摸了又摸,摸了半晌,眉毛皺得擰成了一個疙瘩。
她難以置信地把目光一一掃過一個大叔和兩個小姐姐,表情好像在說,你們是不是在合夥逗我。
因為世界位麵的不同,她沒有聽說過《皇帝的新衣》這個童話,假使她聽過,她一定會認為自己是那個街邊的小男孩,而錢飛就是那個洋洋得意光腚上街的皇帝。
終於在快要到山腳下的時候,她才摸到了那個苯環,大大地鬆了口氣。
她鬆開錢飛的手腕,說:“錢老板,你要想東山再起可很難啊。三十六個宗門之中,沒有一個是以碳氫烴入道的,這條途徑艱險繁雜,而且上限很低。”
錢飛笑說:“你可以拭目以待。”
而他的心裡話則是,哎,這不是沒辦法麼。能留一個苯環就已經是強者逆天之舉,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甜水城在小文山以東,而他們則是從山南的方向下山。
李木紫說:“考慮到山腳一圈很可能都有人把手,我打算獨自去山北側,弄出點動靜來,把他們儘量引開。”
要想“弄出動靜”,沒有彆人比靈霄殿的功法更合適,威力大,而且特色鮮明。
淨草說:“好,然後咱們在甜水城東門外的節臣廟那裡彙合。”
李木紫點頭說:“行。”
雖然隻是首日合作,但是在討論具體辦事的時候,她們毫不拖泥帶水。
李木紫走後,淨草圍著錢飛左看右看,說:“最好改一下你的相貌。”
說時遲那時快,她那綿軟冰涼的手心就按在了錢飛臉上。
錢飛魂飛魄散,剛才硝酸洗臉是虛驚一場,這次則是火堿洗臉
但他不敢再尖叫,隻好閉緊雙目認命。
淨草在他下巴與人中摸了一圈,笑說:“彆怕。靈霄殿的那個李師妹,她曉得不給你毀容才是最好的,我也曉得。我給你除掉了胡子,哈哈,這不是年輕俊俏多了”
錢飛摸摸下巴,果然已經光溜溜。
這!這莫不就是殺豬時用的“火堿脫毛法”
雖然很有效,但是被用在自己身上還真的挺糾結。
淨草那綿軟冰涼的手又伸向了他的頭頂,再次讓他魂飛魄散。
幸好,這次尼姑辣妹僅僅是解開了他的發髻,讓他那頭因為散功而未老先衰的花白頭發披散下來,這樣不僅改變了發型,還可以遮住一部分臉。
馮瑾也拿出水粉盒子,給他畫了一對黑眼圈。
淨草退後幾步,左右打量打量“白發浪子”模樣的錢飛,點點頭說:“不錯不錯,沒想到這麼俊。等進了城,再置辦幾個鬥笠就齊了。”
在江南地界,勞動人民喜戴鬥笠,用以遮陽擋雨,對於錢飛一行人來說,則便於遮住上半邊臉。等到過一陣子,梅雨季節來臨,就將更是鬥笠滿街,他們也將毫不起眼了。
他們再等了一些時間,等到山北側傳來爆炸聲,淨草就牽著驢往南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