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反正,如今的錢飛,已經融入了這個仙俠世界,不會再特意吐槽了。
現在看來,木棚裡的女俠們連木炭都懶得搞,在火堆裡用的是三十文錢一擔的乾柴,顯然隻是想要烤肉與蒸糕。
馮瑾半跪著,左手拿著鬥笠當蒲扇,右手倒拿著金柄拂塵當燒火棍,在認真地扇風、撥弄木柴。
而李木紫與淨草則是在聲音急促地爭論。她們的嗓音進一步地驅散了錢飛的睡意。
煙氣嗆人,香味勾人,加上有人吵架,讓人沒法睡了。
隻聽淨草說:“你一個俗家人還管我守不守戒律”
李木紫說:“我忍了你很久了。你一個出家人樂嗬嗬地給兔子剝皮,已經駭人聽聞,我剛才都沒有說什麼。現在你居然拿著烤肉往我嘴裡懟……”
淨草說:“我好心請你吃肉。”
李木紫瞪眼說:“你敢不敢請你師父吃肉”
淨草說:“所以我跑出來了,我要喝酒,我要吃肉。我師父都管不了我,你更彆想。”
哎嘛,你們兩個人是交換了劇本嗎
僧人喝酒吃肉,旁邊沒出家的人勸她守戒律
這可真讓人不困了。錢飛翻身坐了起來。
李木紫的聲音忽然就壓低了:“噓,你看,你都把前輩給吵醒了。”
淨草怒說:“醒都已經醒了,你還假模假式地噓什麼噓要是你不找我吵架,而是和我一起吃烤兔子,根本不會把大叔吵醒。”
李木紫毫不示弱:“不對,前輩明明是嗆醒的,都是你們生火弄出來的煙氣。”
錢飛忙笑說:“不打緊不打緊。我可以一起吃烤兔子嗎”
淨草眉開眼笑,遞過來一隻很大的烤腿,說:“來,好部位給你。”
錢飛接過,驚異地說:“你這隻兔子好大。”
淨草說:“彆提了,給兔子剝皮的時候,血腥味引來一條野狗,不懷好意的。”
然後她低頭悶了一盅黃酒。
錢飛說:“後來呢”
淨草用酒盅指一指他手中的烤腿:“這就是那條狗。”
錢飛:“……”
看來兔子已經被全部吃完,還沒來得及登場就變成了回憶殺之中的便當。
行吧,狗肉也一樣香。
錢飛又說:“兔子是從城外捉來的”
淨草說:“掏兔子洞,掏出來的。”
錢飛笑說:“真有雅興,自己打獵、自己剝皮。城裡明明就有熟食店……”說著,他的說話聲小了下去。
淨草歎了口氣,說:“是啊,不必我解釋吧我一個出家人去買火腿熏魚白斬雞,未免太醒目了,隻好自己殺生。”
李木紫幾乎跳了起來:“不對不對不對,這在很多意義上都不對啊!你既不該去買火腿,也不該捉兔子宰殺。你難道不該慈悲為懷嗎你難道不該六根清淨嗎你是為了什麼出的家呢”
淨草冷笑說:“不是我自己想要出家的,我是自幼出家。從我記事開始,我就是出家人了。我沒有俗家名字,也沒有俗家姓氏,淨草是我唯一的一個名字。”
馮瑾轉頭看她,露出惻然同情的神色。
錢飛也在心中輕歎。自幼出家的意思是,她要麼是棄嬰,要麼是孤兒,如果不是火山寺看她根骨資質好,受她為徒,或許在十八年前她就已經歸於一抔黃土了。
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