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說:“咱們找一家開門的店,多買一些吃的。小瑾你想吃什麼”
馮瑾咽著口水,說:“什麼都行。”
除了剛才出來的旅店門口有兩個燈籠之外,這整條街上都是漆黑一片,上了門板。
他們四人一起走了三條街,終於來到了一處夜市。
此時可以聽到梆子敲了四更,夜市也已經燈火闌珊。那些從下午開始玩樂的人們,一直鬨到現在也大多困倦了。
四人找了一家飯館,包下一間小包間,讓馮瑾坐在主位。
飯館夥計說:“各位客官,您這時候來,菜單上好些菜品的材料都已經用完了……”
馮瑾麵對空桌拿著筷子,大聲說:“我要主食!米麵你們不見得也用完了吧”
錢飛說:“上半夜還剩了什麼熱一熱都端上來。”
於是餃子、餛飩、年糕、湯圓煮了一鍋,一盤盤端上來,馮瑾一盤盤吃掉。
鍋貼、千層餅、燒麥,左一個右一個,馮瑾來者不拒。
酒釀圓子、玉米粥,她也吸溜吸溜地喝下去。
她的嘴倒也不大,隻是一刻不停地一小口一小口往嘴裡送,這速度已經不是常人吃飯能比。
李木紫秀眉輕蹙,說:“這樣子簡直像是喂泔水。”
錢飛忙說:“不是泔水,是店裡還沒賣出去的東西。”
李木紫說:“也對,但我還是覺得……”
淨草重重點頭:“人家心情那麼不好,總該吃些好的。”
他們看著默默吃飯的馮瑾,仿佛可以感受到她心中多年親情、多年仇恨、眼下的工作難題、自己的未知前途之間的糾葛。這份糾葛仿佛化為了無窮無儘的饑餓感。
天亮之後,他們就上街采購。
李木紫一路,淨草與錢飛兩人一路。
這整條街都是夜市,下午才開張。馮瑾吃飯的這家店連門板都已經上了,是錢飛額外給了老板十兩銀子,讓他答應一直留著馮瑾在包間裡。
錢飛與淨草往東多走了幾條街,才買到一些烤羊腿、羊肉串、羊肉泡饃、燉豬肘子、紅燒肉、叉燒包、肉丸子、肉夾饃……之類。
錢飛皺眉:“你不要總是使喚我去買。”
淨草雙手合十,無奈地說:“這些就是我想買的,可我是個出家之人啊,怎麼拉的下臉……”
錢飛立刻說:“論臉皮,你肯定是足夠厚的。”
淨草說:“隻怕他們並不都肯賣給我。算我的,我掏錢,還不行嗎你得幫我。”
他們繞過了售賣宋嫂魚、鬆鼠魚、臭鱖魚的店家,怕馮瑾吃得急,顧不上挑刺。
錢飛注意到淨草走近了一家白斬雞的店,剛想出聲提醒,淨草卻自己也沒有朝那白斬雞多看一眼。
錢飛一笑,看來淨草心裡也還始終裝著李木紫的忌諱,是個心細的人。
淨草卻把又一錠銀子塞給錢飛:“你看那個,那個白米酒勁頭大,買那個。”
錢飛說:“是你自己想喝吧!”
淨草瞪眼:“小瑾不需要借酒消愁嗎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