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草在黑暗中沉默了一會兒,這就是她“受教”的表現了。
一會兒之後,她又換上了快活的語氣,說:“那我知道有個地方,能卡住它們。在這個洞的外麵。”
錢飛欣然說:“好啊,去外麵看看。哎你拿繩子捆我做什麼”
淨草用繩子捆住自己的腰間與錢飛的腰間,然後貼著洞壁就往上爬,手腳抵著滑溜溜的苔蘚,一刻不停,比壁虎還要熟練。
錢飛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個人體工學奇跡。
壁虎那是能用足底纖毛吸住豎立平麵,那不算本事。真正有本事的人,即便吸不住,照樣往上爬。
淨草的手腳每時每刻都在往下滑,但是她的施力卻還是在不停地把她和錢飛兩個人的重量往上帶,她的動作沒有一刻是靜止的,像是豎直奔跑的豹子,在不停的打滑之中找到了動態的平衡與上升。
要不了一刻鐘,她和錢飛就翻出山頂天窗,來到月光下了。
錢飛想,師太,在城裡真看不出你的野獸氣質如此濃鬱啊。
倒是令他欣慰的是,她的腿傷應該確實沒有大礙了。
淨草嫣然笑說:“愣著乾什麼跟我來。”
根據地脈推測,錢飛對於她領他要去的方位有大體理解,事實上和他預想的一樣。
那裡距離天窗大約有一裡遠,是另一處山峰,山峰像是被刀劈開,形成了“一線天”的峽穀。
在峽穀的底部,狹窄到連人都會被擠住,側身通過都很困難,兩邊都是堅實的大山。
最深處並沒有溪流。錢飛猜想,這個地形並不是千萬年間被溪流切割成的峽穀,恐怕是在二十年前的洪水與地震之中被撕開的裂縫。
“它確實是個與水雄駿戰鬥的好地方。”錢飛誠懇地讚揚。
在郭吉那邊的波折解決掉之後,他們終究還是要好好對付水雄駿的,這裡顯然派得上用場。
淨草得意地說:“剛進山那天,就有獵戶告訴我了,但那天沒有時間過來看。”
此刻距離另外兩女已經足夠遠,下一步隻看怎麼擺脫淨草。
錢飛借著靜謐的月光,前後觀察這道峽穀,尋找能把淨草卡住的地方……
忽然,非人的隆隆轟鳴聲在他們身後響起。
“什麼情況”錢飛與淨草對視一眼。
轟鳴聲是從巨洞裡傳來的,低沉、連綿、越來越響,仿佛群山都在為之顫抖,其雄渾、浩大的氣勢,令錢飛想起了當年第七境界“真人”之間的戰鬥。
第四境界“合元”水平的水雄駿是搞不出這種動靜的,水火自然之威才可以。
錢飛與淨草迅速趕回山頂,趴在“天窗”洞口往下看。
下麵黑黢黢的,風聲水聲激蕩,夾雜著水雄駿的吼叫此起彼伏,與洞穴回聲混雜在一起,實在像個恐怖深淵。
錢飛說:“漲水了。”
淨草說:“打起來了。”
她開始緊張地咬指甲,指甲裡全是淤泥,讓她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