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已經躲進了靠近洞穴入口處的黑暗之中。
黑暗難不倒卜誌寬,他憑借超凡的算力,能算出錢飛所躲藏的合理方位,再結合李木紫拚命阻攔他方向來綜合分析,更是十拿九穩。
蒸汽散射的暗紅色激光照亮了錢飛那緊張通紅的臉,與他的判斷一樣。卜誌寬高興地伸手去抓錢飛。
但是下一瞬間,他的手落在了地上。
大鼻子射來的一道激光,整齊地切下了他的右前臂。
“啊啊啊!……”
在劇痛之中,卜誌寬左手握著右臂殘肢,發出了回蕩在洞穴中的慘叫聲,聲音久久不散。
“姓張的!”
卜誌寬咬牙切齒,撲了回去,找大鼻子算賬。
這,就是錢飛與兩女的謀劃與戰術。
沒有一句話的商量,但是錢飛與兩女已經默契地選擇了這個戰術,其靈感來自於在瓶口山讓水雄駿幫他們攻擊方道陵的時候。
這是有效殺傷冶純期強敵的唯一機會。
卜誌寬能計算對方逃跑的方向,在黑暗中也精準,但是他沒有料到,弱小的獵物所計算的不僅是逃跑,而且是要反過來狠狠咬他一口。
大鼻子與卜誌寬不是野獸,也不是陌生人,而是相熟同來的同夥。要想讓他們之間發生嚴重的誤傷,隻有開場片刻的混亂時間之內,以錢飛所熟悉的時間單位來說,不能超過兩分鐘。
錢飛與李木紫把卜誌寬調動到合適的位置,而李木紫用衝鋒槍的聲音為淨草提醒方位,淨草讓大鼻子所發射的激光漏出來,而激光的“彈道”是不需要計算的簡單直線,殺傷力也足可以信賴,然後卜誌寬就失去了一隻手。
錢飛一行三人,在兩分鐘內把握住了那個機會。
淨草滿臉是血,搖搖晃晃地站著。卜誌寬氣勢洶洶地殺了過去,紅著眼睛。
大鼻子自知理虧,身形一晃,居然躲到了淨草的背後。
淨草已經受傷不輕,動作不靈,眼看卜誌寬放出的如同雪片一般的十幾片真氣水晶刃飛來,再也沒有力氣躲開,要被切成七八片。
李木紫淒然叫起來:“淨草!”
錢飛握緊拳頭,沒有察覺到指甲把掌心摳出了血。
即便能換對方一條胳膊,而這邊損失一條人命的話,怎麼算也是虧的。
就在這時,淨草明明已經像是斷了線的提線木偶那樣,卻又好像“突然被接上了線”。那詭異而突然迅速的動作讓錢飛想不出其它的比喻。
她歪斜著脖子跳開了敵方兩人之間,快得讓冶純期的大鼻子也無法再跟著用她作掩護。
當卜誌寬怒吼著揪住大鼻子領子時,淨草已經被人背在背上,那人朝著錢飛與李木紫這邊小跑過來。
錢飛與李木紫興奮地小聲說:“小瑾!”
那果然是馮瑾,剛才已經通過地下河道趕到,並且在千鈞一發之際,用比頭發還要細許多的金絲牽住淨草,將她從絕地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