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羅繆,工作時相當刻苦,對於臟的黑的地方都是一馬當先。到了中午,愛人送飯過來,他才臨時擦一擦臉上的汙泥,讓自己好看一些。
是的,他有個愛人。
他的愛人拎著碩大的粉紅色食盒,一路走山路過來的,是個矮而微胖的少女,引發工友們的羨慕的目光。
有那與他們兩口子不太熟識的工友好奇地問她:“你不上班的嗎”
那微胖的少女笑嘻嘻地說:“我是夜校教師,所以上午和中午有時間。你要是來夜校上語文課,就可以認識我了撒。”
工友連忙擺手:“哎喲,夜校怎麼還追到施工現場來了我這人一進夜校就頭疼的啊,我不適合上夜校,更適合修仙。”引發一陣笑聲。
在稍遠處,錢飛卻看得清楚,那個前來送飯的女子,就是雪岩城朱真人的女兒,朱戀!
她已經減肥了不少,看來是暫且把修行給擱下了
羅繆狼吞虎咽地吃午飯,朱戀幸福地坐在旁邊注視著他那英俊的臟臉。
錢飛笑了笑,沒有特意上前打擾他們的相會。
……
樓玄菲這一等,就等了兩個月。
初步確定的情報僅僅是:鶴伴園石英峰已經往天下各處派出人手,專去人跡罕至、靈脈荒蕪之處,去尋找遺跡秘境,想要從中挖出寶貝來,投放到排隊券的市場之中去救市。
如果有了明確的去處,錢飛就可以帶上債務部和樓玄菲,前去截胡。
他們等的就是這個消息。
不過那種勘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直沒有好消息傳來。
在此期間,子母券的交易市場一直在縮量橫盤,越來越多的人私下傳言,可能情況不妙,全天下能吸引的資金差不多都吸了進去,要不要在下跌之前跑路
但也一直沒有明顯的下跌,謠傳有幾個公開敢言拋售跑路的人都被石英峰護山仙人卜可平偷偷斬殺了。
仿佛一根灰白府的寶劍正在用一根頭發絲懸在頭頂,就是不肯落下來。莫非這頭發絲不是普通的頭發絲,反而可以比喻為黑石山的碳纖維
總之隻是眾說紛紜、胡思亂想,修仙人群的不安情緒在水麵之下悶燒。
發達的金融係統,其韌性超出很多人的想象。
漸漸地居然等到了除夕夜。
為了吃好年夜飯,債務部特意包下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廚房,女郎們摩拳擦掌。
錢飛心中產生了某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去食堂訂飯,讓做十幾個硬菜送過來。
傍晚時分,在食堂的職員把一車食盒送來的時候,正好,淨草也扛著一頭四百多斤的肥豬進來了。
肥豬的四蹄被牢牢捆住,正在拚命地吱吱叫。
淨草把豬“砰”地撂倒在地上,用腳踩住,很得意地對彆人說:“你們要知道,豬肉不放血不行,否則會太腥。所以,我不能把豬一拳打死,需要找準動脈,切開,讓它的心臟一邊跳動,一邊把血液放出來。”
說著,從袖子裡抽出一把戒刀,一刀捅進豬的脖子。
錢飛心中一顫,心想這可能是天下唯一一把被用來殺豬的僧門戒刀,今後說不定會留下“被汙染的破戒之刀”的傳說……
李木紫的白眼快要翻到後腦勺:“你這豬血都噴到天花板上去了,這廚房以後還能不能要”
淨草慌忙說:“紫紫,快拿水桶來,木盆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