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長途班車行駛在從省城到鳥不拉屎縣坑坑窪窪、年久失修,九曲十八彎-的沙土公路上,上坡時班車如氣喘籲籲的老黃牛一般,下坡時班車又如墜入深穀一般,平地行駛時撲麵而來的除了塵土還是塵土。
車廂內人是擠的滿滿當當、水泄不通,站的是人、坐的是人,過道上還躺著人。
車廂內,彌布著一種雞屎味、鴨屎味、汗臭味、狐臭味、臭腳丫味。
此刻,坐在車上的朱厚照頭發隨風飄揚。
怎麼,朱厚照回來了?
沒錯!
朱厚照的確是從省城回來了。
在那呆著有什麼意思呀!
在省城夏奈國民中學那,放著個露天電影,曠金花總要和他隔著幾排坐。
有人來宿舍探她,曠金花還總是在人家走後老指責朱厚照與人說話時不看著人家眼晴。
至於晚上睡覺時,雖然曠金花不至於將朱厚照給鎖在門外,但倆人依然是一人睡在床上,一人睡在沙發。
最多朱厚照也能睡在床上,但必須得一人一頭,中間規定條三八線,朱厚照不能越雷池一步。
其理由美其名曰是朱厚照不衛生,臭,但其真正的原因朱厚照心裡卻是明鏡似的。
不就是嫌自已與其通電話那會口氣衝了點,疑神疑鬼點了嗎,不過你也沒必要上綱上線呀!
這樣,在省城夏奈國民中學曠金花那,朱厚照呆了幾天,幾乎都沒有感受到什麼過年的喜悅和氛圍,隻得悻悻返程。
“怎麼,老弟,從省城返回鳥縣呀?”一個聲音響起。
“嗯,去省城探親。”朱厚照下意識應了一聲,然後抬眼看向坐在其相鄰座位的一位中年人。
“你是?”朱厚照隨口問道。
“哦,我是咱鳥不拉屎縣的婦女主任。”
“男婦女主任?”朱厚照心裡格登了一下。
哦,臨時代理的。”這中年男人淡淡笑道。
接下來兩人相談甚歡,朱厚照介紹說自已是從縣民政局下派到早春鄉駐村的,男婦女主任問朱厚照去省城探親是咋個回亊?朱厚照說去省城是探老婆。
男婦女主任又問朱厚照孩子幾個,都幾歲了?朱厚照道哪有啊,結婚幾年了一個指頭都不讓碰。
男婦女主任立馬一臉嚴肅起來,大講特講了一通人口增長對於家庭以及社會發展的重要意義,以及沒那個零距離接觸就是木感情的婚姻,而木感情的婚姻便是木道徳的。
最後男婦女主任道,我們縣當下正開展一個新生活運動,其主要內容就是要解除沒道徳沒感情的婚姻關係,要不車到縣城,你先彆著急下去,來我們縣婦聯參觀參觀一下吧。”
到得縣婦聯,男婦女主任帶著朱厚照參觀了婚姻和美展覽室,在這裡,朱厚照算是大開了眼界,大見了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