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夠真實的。”
搖了搖頭後,他重新啟動汽車,離開了廠區附近。
按照甜甜的指揮,他一路駕駛汽車,來到了貧瘠的郊外,這裡的貧民窟和右京市的繁華,可謂是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裡到處都是臟兮兮的孩子,以及打扮怪異的青年,三五成群浪蕩,無所事事的樣子。
“所謂的北海明珠,不過是精心粉飾下的結果。”
汽車在一處破舊的房屋前停下,汙水讓土地散發出腐爛的臭味,充滿了泥濘。
說這是一間房子,實際上不過是用石棉瓦作為屋頂,搭建的簡易窩棚而已。
所謂的牆,隻有一麵。
另外三麵,則是用圍布遮掩起來,白天時會打開,可謂三麵通風。
這並不是特例。
這片區域內的所有人,都生活在類似的環境中。
由此觀之。
此地人們的生存環境,並不比古玄國好多少。
汽車在路邊停靠了片刻後,在車窗內陳默的注視中,一名身材高挑、皮膚白皙的女孩,擁有著與這裡環境截然不同的溫雅純真氣質,端著一個木盆,緩緩從一處簡陋窩棚中走出。
木盆裡裝滿了臟衣服,來到街道儘頭的公用水龍頭旁清洗。
她雖然穿著最樸素的衣服,卻仍然難以掩飾自帶的高雅美麗,街邊無所事事的青年們頓時變得興奮起來,朝她吹著口哨。
“這就是京樂井野田。”
車內的甜甜向陳默示意道,並察覺到陳默的震驚。
“我昨天過來的時候,也不太相信,反複和京樂魚確認了很多次。”
一旁的京樂魚,緊握著雙拳,額頭上青筋畢露,牙齒都快要咬碎了。
這曾是他心中,京樂家完美的繼承人,從小便受到京樂家所有人的關愛,被賦予了無限的關懷。
她是那麼的善良、溫柔、美麗,以及對幻風之力的罕見天賦。
在京樂家,彆說做這些粗活了,就算是洗漱,從小也都是在仆人的照顧下完成,可是現在她……
陳默坐在主駕駛位上,點了點頭後,一言不發的默默觀察。
“你這個敗家女!”
一名身材臃腫的佝僂老婦人,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從井野田身後走出,不斷的怒斥著。
“都和你說多少遍了,洗衣服用這麼多肥皂,你當我們渡邊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輕輕擦一下就可以了,要多用手去搓,這樣會更節省肥皂,像你這麼浪費,我們的日子還過不過了,真是笨啊,造孽啊。”
老婦的嗬斥聲,引來懷中女孩的哭泣。
她惡狠狠瞪了京樂井野田一眼後,哄著小女孩離開了。
甜甜歎息了一聲。
“那是渡邊南木的母親,小女孩是他的四妹,渡邊家有四個孩子,渡邊南木是長子。”
“嗯。”
陳默仿佛一個路人,沒有一絲情緒波瀾,靜靜看著這一切。
井野田因為掌握不好洗衣服的技巧,所以必須要用很大的力氣搓洗,不知不覺流下了許多汗水,但她仍然在努力學習。
“嘻嘻。”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跑到了京樂井野田的身邊,見她正在低頭洗衣服,便拿出滋水槍對準了她。
“小智,不要鬨了。”
麵對京樂井野田的阻止,小男孩卻笑得更開心了。
他一邊蹦蹦跳跳的逃開,一邊用滋水槍不停的滋水。
現在正值秋季,天氣已經開始轉涼,看到京樂井野田的衣服已經徹底濕透後,小男孩這才做出勝利姿態,高高興興跑開了。
京樂井野田看著已經濕透的衣服,卻並沒有要去更換的意思,繼續洗衣服。
“剛剛那個小男孩,是渡邊南木的三弟,看那邊,渡邊南木出來了。”
隨著甜甜的示意,陳默也看了過去。
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在窩棚前伸著懶腰,蓬鬆的頭發看起來有些頹廢。
他揉了揉眼睛,享受著日光。
井野田在看到渡邊南木起床後,不由笑了一聲。
“南木君,你今天要出去工作了嗎?”
“啊,嗯。”
麵對京樂井野田朝氣蓬勃的聲音,渡邊南木則是慵懶的應付了一聲,便無精打采的向遠處街邊走去。
陳默見此,發動引擎,緩緩跟了上去。
京樂魚簡直快要瘋了。
“這個混蛋,無恥的騙子!”
他不斷的咒罵著,發泄著心中的憤懣,最後雙手抱頭,一副無比痛苦的樣子。
“這個混蛋,原本隻是京樂家的臨時雜役,負責打掃衛生,卻不知道怎麼回事,欺騙了井野田小姐,在半個月前被白姨發現後,竟將她騙到了這裡,我真想殺了他!嗚嗚……”
“先不要衝動。”
陳默的話語,也引來甜甜的安慰。
京樂魚漸漸冷靜下來。
渡邊南木走了兩個街區後,朝幾個正在蹲在街邊吸煙的男人打了個招呼,便蹲在一起曬著太陽,吸起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