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不少人傻了眼，更不敢用眼神和李霞對持，要是有個地縫，恨不得立刻鑽進去，丟人丟大，要是傳進廠裡，還不被全廠人笑話。
但也有兩道年輕女性的目光，注視李有福這個始作俑者，看李有福的眼神都有點拉絲，這才是真男人，要是能和這個男人處對象，該有多好。
李霞就像勝利的公雞，高昂著腦袋，麵對李有福的時候，又換了一副笑臉，“老六，我這就去開票，等著。”
“謝謝李姐。”
“自家人客氣啥。”
看見李霞拿著錢去開票，侯國珍湊過來，壓低聲音道：“老六，我咋看李霞對你有點熱情，你倆以前認識。”
“侯姐，天地良心，我這是第一次跟李姐打交道。”
“行吧，回頭我問問李霞啥情況。”
“對了，你把錢全花衣服上，還有錢吃飯沒，要不一會下班了，我回去給你拿20元，你先用著。”
李有福心裡一暖，“謝謝侯姐，我錢夠用，真有那一天，我肯定跟你開口。”
“行，那我先回櫃台，你姐那忙著呢，你先彆過去，馬上就到飯點了，到時候你倆一塊吃飯，在說說話。”
“侯姐，要不一塊？”
侯國珍擺了擺手，“你跟你姐去吃就成，我去湊啥熱鬨，家裡還有兔崽子等著呢。”
李有福沒勉強，點了點頭，“行，那就下次再約，過幾天我還要來一趟。”
說到這裡，李有福眨了眨眼，侯國珍心領神會，笑嗬嗬的，“那我可等著你。”
“得嘞！”
說話間，櫃台前看熱鬨的人群少了一大半，留下的幾個人，看見李霞拿著單據過來的時候也走了，整個成衣區，頓時空落落，和糖果櫃台，布匹櫃台，針頭線腦櫃台的門庭若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霞一回來，看著清淨的櫃台前就李有福一個人，倒也沒覺得奇怪，她朝李有福笑了笑，“老六，票開好了，這是找你的2元錢，你拿好。”
“謝謝李姐。”
“你都叫我姐了，還跟我客氣個啥。”
就在這時，百貨商場響起鈴聲，緊接著就聽見有人在喊，“好了好了，後麵的彆排隊了，到吃飯點了，要買啥東西，下午了在過來。”
“同誌，我都排半天了。”
“你這人怎麼聽不懂，我們也要吃飯的，讓你下午來就下午來。”
“就是，互相理解一下，人家也忙一上午了。”
有理解也有不理解，但這個年代的百貨商場就是這麼強勢，李有福也是第一次見到，他以前認為的換著吃飯，壓根就不存在。
“老六。”
“五姐。”
李佑娣像極了，聽到吃飯後大學生的狀態，百貨商場就這麼大，李有福進來沒多久，她就注意到了，看見李有福，李佑娣打心裡感到開心。
“李姐。”
“佑娣，來找你弟弟的吧，你兩姐弟，長的是真好。”
李佑娣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謝謝李姐誇獎，我和我弟還有事，我們就先走了。”
“李姐再見。”
“李姐再見！”
出了百貨商場，李佑娣發出一道驚呼，“又下雪了。”
“五姐，你冷不冷？”
李有福將身上的軍大衣脫下，披在李佑娣的身上，就好像大人的衣服套在小孩子身上。
李佑娣心裡一暖，直到這時候，她才覺得李有福是真的回來了。
“五姐不冷，這是你剛才買的軍大衣。”
“嗯，是不是挺暖和的。”
李佑娣莞爾一笑，“這麼貴的東西能不暖和嗎？”
這年頭老百姓心中，軍用品不隻是時尚，還是榮譽，人民子弟兵就在身邊的安全感，冬天裡能穿件軍大衣出門，絕對是整條街最靚的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