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望著渾身濕透,麵色潦草,冷的有些打顫卻依舊緊抱著竹筒的宋煜一愣對著一旁的太監招招手:“你,去找一身朕乾淨的平衣給宋愛卿換上,生炭盆給宋愛卿取暖烤衣!”
“遵”
“陛下不可,老臣怎麼敢穿陛下衣物,若是被夏禦史知道了”
“哎呀,宋愛卿,大事當前當不足小節,你穿著濕漉漉的衣物冷渾身哆嗦,口齒不清才是耽擱軍機大事,不要多說了,朕的衣物就隻是一件衣物而已,代表不了什麼。”
“好吧,老臣多謝陛下!”
盞茶功夫宋煜穿著一身李政微服之時的衣物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之上,李政早已坐在龍椅上手捧一紙文書對著燈火仔細的觀看著。
片刻之後李政臉色發黑的將宣紙拍在桌案之上:“北征馬上就要進入尾聲,糧草卻因為秋雨的事情出了問題,真是蒼天無眼。”
“陛下,數十萬石糧草因為秋雨連綿在途中耽擱良久,武國公那邊糧草馬上枯竭,若是補充不及時的話,三十萬北征大軍可就”
“從彆地調集糧草還來不來得及?”
“京城以北大小州府一百二十多全部進入汛期,皆是秋雨連綿,直通北疆的官道尚且泥濘不堪車旅難行,就彆提其它的道路了!”
“尤其是其餘州府是否有糧草臣也無從得知,這個要看暫代戶部尚書常守章常大人的意思。”
李政臉色陰晴不定:“晚上幾天乃至十天不是問題,老國公肯定有辦法應付,可是若是因為秋雨的原因糧草在路上發了芽可就是真的回天乏術了!”
“老臣魏永,童三思,杜成浩”
“諸位愛卿免禮,入座。”
“謝陛下。”
“諸位愛卿,接到北疆八百裡加急諸位愛卿可有什麼辦法?”
李政三言兩語簡潔明了的將事情講了一遍,在場的眾人除了宋煜之外皆是憂心忡忡起來。
李政直接望向了一旁的常守章:“常愛卿,你如今暫代戶部尚書之職,總掌天下府庫之事,你說說距離老國公最近的州府,哪裡還可以就近調集糧草?”
“陛下,秋稅已收,都在路上,其餘府庫皆是隻有餘糧,無糧可調。而且現在運往國庫的稅收都被秋雨耽擱了,停留在各地州府比比皆是,眼下已到何地根本不知,想要就地調集需要花費兩個月的時間去通知。”
“兩個月,黃花菜都涼了。”
眾人更是麵色難堪了起來,大事小事都擠在一起了,天公不作美啊。
李政背著手在禦書房徘徊了起來,片刻之後李政臉色無奈的坐到了龍椅上。
“由國庫出資,從北疆各地州府豪門士紳的府庫就地購買糧草運往老國公那裡,多貴都要買,務必保證北征大軍糧草充足。”
“陛下,國庫沒有多餘的銀子了,秋稅不到你讓臣上哪去弄銀子買糧食去?”
李政一拍龍案怒火衝衝的瞪著常守章:“這是你戶部尚書的事情,你總攬天下財糧,卻問朕怎麼辦,朕要你這戶部尚書還有何用。薑愛卿在他就不會這麼說,朕修建宮殿打死他都沒有銀子,可是一說北征他咬碎了牙齒也能給朕摳出來糧草。”
“他是戶部尚書,你也是戶部尚書,他可以你必須也得可以!”
“陛下,薑大人在職期間,國庫充盈,如今國庫情況,你斬了老臣老臣也摳不出銀子來啊!”
“有銀子!還有三百萬兩銀子!”
吏部尚書杜成浩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李政眼前一亮轉首望向:“杜愛卿,哪裡還有三百萬兩銀子?”
“內務府,戶部,工部還有三百萬兩共有銀兩!”
常守章臉色一愣急忙站了起來看向杜成浩:“杜大人,那可是給陛下修建陵寢的銀子,怎麼能動呢?”
“皇陵事關國體,一旦動用可就是違背祖哦”
李政怒氣衝衝的望著被自己一腳揣在地上的常守章:“違你老娘,你連薑愛卿的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沒有。”
“數十萬將士在邊疆餓著肚子等著糧草,你還在乎規矩不規矩?”
“不修了,皇陵馬上停工,將銀子全部購買糧草運往北疆。”
“吏部!”
“老臣在!”
“將常守章革職,把薑愛卿從幽州同州兩府調回來吧,戶部離不了他,朕錯了,朕錯了!”
“老臣遵旨!”
“兵部!”
“老臣在!”
“薑愛卿歸朝期間,戶部由你跟苗集苗愛卿共同擔職。”
“朕百年之後就是曝屍荒野,也不能讓數十萬將士空著肚子收複失地,不能讓天下臣民指著朕罵無道昏君。”
“傾儘全力,討賊複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