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鳶被打橫抱起、感受到他不穩呼吸從胸腔震來。
很明顯,他是跑過來的。
她忍不住想:他這人,倒還挺有義氣。
“我帶你去醫院。”他沉聲裡透著絲不易覺察的緊張。
她纖臂虛虛搭至他脖頸,頭被抱姿帶入他頸窩。
羸弱氣息打到他繃緊的下顎線處。
“不,不必去醫院,家裡有止疼藥……”她費勁堅持著。
從實驗室到家,慕鳶腳沒落過地。
她都佩服霍泯的臂力。
吃了止疼藥後,她像打了霜的茄子縮在床上。
門外,有打火聲。
慕鳶焉了吧唧的眼神漸漸聚焦。
霍泯在做飯?
真是稀奇。
沒過多久,他手機響了。
慕鳶豎起耳朵。
聽見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知道了,就來。”
腳步聲朝這行來。
慕鳶忙垂落眼睫,掩住偷聽人家通話的心虛。
霍泯端著碗進來,淡聲:“喝點紅糖水。”
慕鳶意外:“謝……謝?”
她伸手想去接,但被霍泯一個動作閃開。
“碗燙,張嘴。”他斂眸,勻起一勺,輕吹了吹,勺子伸了過來。
這明顯是要投喂。
慕鳶怔然看他:“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怪尷尬的,又不是小孩了,哪用人喂。
“生病還這麼不聽話?”
慕鳶倏然臉熱:“我不是……”
他尾調匿著的哄意拂得人心頭酥麻:“乖一點,張嘴。”
他勺子就這麼定半空,大有一副她不喝他不收手的決意。
慕鳶身體僵硬前傾,含住了那勺子,溫熱甜味瞬間浸染口腔、喉嚨、心臟。
他像是喂上癮了,一口接一口。
直到她偏過頭:“我不喝了。”
他才作罷,但表情貌似有些悻悻然?
她不太確定,因為轉瞬即逝。
慕鳶納悶:他是突然喜歡玩什麼投喂遊戲了嗎?
“我有飯局,晚點回來,你先睡。”他直起身,居高斂眸,黑瞳裡倒映著她纖薄身影。
“啊?有飯局……那你怎麼還回來了?”
他眸色晦暗不明:“不是喜歡吃大閘蟹?”
慕鳶心頭一震,他該不會……是為了給她帶大閘蟹才專程回來的吧?
腦補到這一點,慕鳶錯愕。
聽見他磁聲叮囑:“大閘蟹放冰箱,彆偷吃,好了再給你買。”
直到霍泯離開,她都未能從愣怔中回神。
他明明走了。
有限空間內,自他身上猶存下的幽冷杉木香卻絲絲縷縷、束縛她的所有感官。
好半晌,強壓下莫名情緒的她:她這個豬腦子,又忘告訴他關於唐娜娜的事了。
轉念又忍不住想,他以前也為唐娜娜煮過紅糖水嗎,又或者,擱置飯局就為了帶對方喜歡吃的東西給她過麼?
她睡得不踏實,破天荒全是夢,夢中主角不再是熟悉的少年,而是霍泯。
實驗室。
“慕工?慕工?”
肩頭被拍了下,慕鳶猛然回頭。
對上同事關心臉:“想什麼呢,喊你都沒動靜?沒事吧?”
她輕笑下:“沒事,怎麼了?”
“趕快整理一下,上麵通知,集團要下來視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