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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晴空萬裡。
今日翻看璃月黃曆,且瞧上麵寫道:
宜修墳、宜破土、宜立碑、宜入殮、宜移柩……
宜安葬。
緋雲坡趙家,在璃月港也算有頭有臉的家族。
從上一代家主趙衡起家,這趙衡年輕時在碼頭扛過貨,在店鋪裡做過夥計,後來嫌日子太過平淡,趁著年輕有些物一行身,出去闖蕩一番。
古話說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趙衡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回到璃月港開始立業做生意,憑借多年人脈與練就出來的本事,到了老年時也算在璃月港有了幾分聲望。
時人又知趙衡是一個不服老的人,緋雲坡出了名的老頑童,一些孩子特彆喜歡跟他玩,有糖吃有玩具耍。
今日大葬,府邸靈堂外,院子內,都堆滿了人。
他們對待趙衡的死,態度各不相同。
有真情實感麵露悲痛,也有唏噓感慨,還有打心裡嫉妒趙衡的,見他年輕意氣晚年安詳,又瞧自己混了大半輩子沒個正經,心裡頗為不平衡。
無論如何,死者為大,大家臉上都帶著與葬禮場麵的氛圍符合的沉重壓抑表情。靈堂內,一眾女眷跪在棺材那紅眼啜泣。
這一幕,若是躺在棺材板裡的趙衡能夠看到,一定瞪眼睛吹胡子。
太她娘的晦氣了,爺就是死了而已,壽終正寢,又不是慘死。
人不都是要死的嗎?哭哭啼啼作甚?
如果趙衡去過另一個世界,一定會對鼓盆而歌的莊子很有共鳴。
馬上就要出殯的時辰了。
主持大局的是趙衡大兒子趙寶善,現代家主,中年年紀,為人魁梧剛直,性格比較古板,但是很尊敬孝順父親。
趙寶善從小跟在趙衡身旁聽他講過去的打拚經曆,時而熱血時而悲傷,覺得父親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真漢子。
趙寶善找來儀倌,詢問儀倌胡堂主此時在哪。
璃月喪葬白事,是一門講究的活。
無論是停靈守靈、落葬之法、牌位器具……這些都有門道,找來一個老學究,能嘮嘮叨叨的講個半天。
因此,這種主持喪葬白事的人,一定要知識淵博、行事慎重。
今日主持者,乃是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妙齡少女胡桃。
似乎反差極大。
但璃月港無人會因為胡桃的年齡而輕視。這些年來,胡桃早已用實力證明,在她的執掌下,往生堂依舊是送葬這一領域最具有權威的機構。
璃月港是一個大城,每天都會有人因各種原因去世,往生堂不可能承辦全部的白事,更何況璃月港之外還有其他小鎮村莊呢。
往生堂隻是最有名氣的那個,與不卜廬一樣。
女性儀倌麵對趙寶善的詢問,也是暗自困擾。
堂主交待她暫且接管,其餘沒多說什麼。堂主一直是神出鬼沒的,去哪了,儀倌還真不清楚。
不過女性儀倌並未慌亂,胡桃對待白事葬禮,比任何人都要看重,從未出現過紕漏,於是她溫聲說道。
“趙先生請放心,堂主不在,應當是辦什麼極為重要之事。這個時候,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不會耽擱的。”
趙寶善點了點頭,父親生前曾獨自去過一趟往生堂,吩咐後事交由往生堂堂主胡桃辦理。
趙寶善相信父親的眼光,就是不太理解為何父親在幾天前胡堂主來過後,時而會露出迷之微笑。
家人問起也是笑而不語。
趙寶善作為趙家主持大局的人,父親去世後也與主持葬禮大局的胡桃親自見麵談話,能夠看出少女對待白事時肅穆認真的態度。
因此,也不存在什麼趙寶善覺得胡桃是蔑視趙家的情節。
過了一會兒,胡桃匆匆趕來,身後跟著一位戴著麵具的人,此人衣衫襤褸,狼狽不堪,就和在荒郊野外熬了幾天似的。
有人注意到了,卻瞧是胡堂主親自領來,沒有阻攔。
胡桃先是去找儀倌,不待後者詢問自己去哪了,就讓她去找一身乾淨的衣裳給身後的麵具人換上,馬不停蹄的又去找蹲在一個角落齊齊拉家常的抬棺手們,細心叮囑一番。
原本經曆起起落落的第四位抬棺手一聽,噗嗤笑了,嘿嘿,沒他事了,他要當樂子人啦。
於是悠哉悠哉的拿著杯子,去接免費的茶水喝,順便拿點瓜子,做好了看戲的準備。
胡桃吩咐完後,才鬆了一口氣,等了一會兒,見到悶聲不說話的麵具人走過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麵具人與胡桃眼神交流,大致意思如下:
“areready?”╮(??w??)╭
“yes!”(?????)???
胡桃掏出了她隨身攜帶的嗩呐。
麵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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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胡桃又去找趙寶善,表示一切準備妥當。
這時候少女還因火急火燎的趕路與激動的心情,臉頰微紅,梅花眼睛明亮。
趙寶善看了看時辰,也覺得差不多了,嗯了一聲。
出殯!
四位抬棺手邁著矯健的步伐,跨進靈堂,不顧哽咽哭泣的女眷,將棺材抬起。
三個孔武有力的壯漢外加一個身材削瘦的麵具男,隨著三二一的吆喝聲,抬起棺木扛在肩上,邁步走出了靈堂。
出殯隊伍中,胡桃走在最前麵,四位抬棺手緊隨其後,再後麵的是儀倌隊伍與哭嚎的親人家屬。
一時之間,伴著哭嚎聲,白紙摩拉飄零。
離開宅邸,長長的隊伍走在緋雲坡的大街上,在送往火葬場的路上有許多人圍觀。
有人發現了奇怪的地方,抬棺一般是棺材左右下側綁住木架,方便抬棺手抬起,可現在卻是扛在肩膀上,棺材被抬高,抬棺手也不怕失手摔下來。
但在瞧見最前頭的人是胡桃,哦,那沒事了。
這些年來,胡桃根據一些客人的要求,哀葬做成喜葬,有人嘀咕,趙家的那位可是出了名愛玩,不知道這葬禮最後會搞出什麼樣
林孝風也站在路旁,做生意的,難免不與錢莊打交道。林孝風也曾與趙衡見過幾麵,對他的評價是老狐狸與老頑童,奸詐中又存有一絲難得的天真。
原本養病在家辦公的林孝風聽到外麵的哭嚎聲,詢問林伯,一問才得知今天是出殯的日子。
一個多月前,林家也舉辦了一場葬禮,怕睹物思人,所以讓二弟去了趙家。
可人一到中年,曆經滄桑淒涼,越發懷念過去,好說也與趙衡有舊,當初怕是傷心沒去,這回出殯,還是去送一程吧。
於是乎,林伯跟隨,林孝風混在人群中,默默的看著這場出殯隊伍。
一開始沒仔細看,過了一會兒後林孝風也察覺到奇怪的地方。
左前方的抬棺手,身材削瘦,穿著打扮與其他抬棺手頗為不同,還戴著一張麵具。
越看越眼熟。
這不會是……
胡桃吹奏完一曲哀樂,隨後她放下嗩呐,露出了一抹笑意,然後再次舉起嗩呐抵在嘴邊。
正所謂,胡桃一笑,生死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