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才明白,這一切都隻是高槻源治的性格所驅使。
他並不是因為母親的過世而傷心得不想打棒球,而僅僅隻是因為他本人的主觀能動性比較差。
如果沒有重要的人要求他去做某件事,他就沒動力去那麼做他放棄棒球的原因也僅僅隻是如此。
九州誠並不理解這種思維,但也會選擇包容。畢竟這一切都是出於高槻源治的自我意願,沒必要去矯正他的性格、強迫他成為一個很主動的人。
可問題在於,這世上似乎已經沒有對於高槻源治來說“重要的人”了。他就像是一團隨波逐流的海藻,飄到哪裡就是哪裡,沒有人能夠給予他正確的方向,他也不接受任何人的引導,更不屑於思考自己做的到底是對是錯。
他當初會成為欺淩同學的[不良三],想必也是因為如此吧。
多虧了九州誠在黃金周假期結束後將他狠狠教育一頓並成為他名義上的“校園大哥”,同時也成為了他的新“道標”,高槻源治才勉強擺脫不良學生的身份,洗心革麵成為一個普通學生。
但他也僅限是一個普通學生,一個沒有目標、沒有特長、對自己不負責、苟且當下的普通學生。
如果繼續放任高槻源治這麼下去,他的人生絕對會變得一團糟。
與其他普通人不同,高槻源治並不是沒有才能和潛力,他隻是沒有野心與誌向,也不願意為自己做決定,不願意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他最需要的也不是彆人的理解與縱容,而是一個“重要之人”現身在他的人生當中,用強硬的方式給予他一個合理正確的人生目標,就像是一枚不抽打就不會轉動的陀螺。
更何況,九州誠多少也對他這種不思進取、不為自己負責的思想有些恨鐵不成鋼,這份怒火已經忍耐到極限了。
“喂,高槻源治!”九州誠忽然抬起腳,踹在高槻源治的肚子上。
“唔”高槻源治吃痛地後退一步,下意識捂著肚子,驚愕道:“你、你做什麼?!”
倘若是彆人這麼踢他,他早就把對方揍到鼻青臉腫了。可對他發難的人偏偏是九州誠,一個他不敢反抗的瘋子和強者。
“我說過,我理解你為什麼拒絕棒球,但我覺得你現在的樣子也很醜陋。”九州誠故意擺出囂張的姿態,冷眼道:
“其實你內心也有點放不下棒球吧?說真的,你還挺滑稽的。”
“你你想說什麼?”高槻源治剛想反問,卻又被九州誠踹了一腳。
“你看,明明唐澤同學和鈴木同學都有了自己熱衷的事情,活得很有意義。唯獨你卻整天擺出一副怨天尤人的態度,好像誰都欠了一點錢。”九州誠雙手插兜,繼續抬腳踹他:
“明明你除了棒球,其他什麼事都做不好,就是個沒什麼用的廢物。可你卻還認不清自己,難道你覺得你還有什麼其他優點嗎?就憑你這個一米八都打不過我的廢人?”
“唔混蛋,你到底要乾什麼?”高槻源治試圖揮拳反抗幾下,卻都被九州誠躲閃招架過去,迎來的是更加猛烈、如同耍猴子一樣的連續踢擊:
“夠了,彆打了!”
“對了,自從五一黃金周過後,我應該算是你的大哥也不過分吧?”九州誠半仰起頭,傲慢地說:
“身為大哥,身邊卻有一個你這麼丟人的小弟,真的讓我蒙羞啊!”
九州誠一記側鞭腿踢在了高槻源治的屁股上,直接將他踢翻在地,隨後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就當是我在欺淩和強迫你好了,我理解你不想去棒球部的原因,但我還是要你每天放學後滾去棒球部,然後老老實實地參加訓練和比賽?”
高槻源治原本已經蜷縮在地上雙手抱頭,聽到這句話後卻驚愕地抬頭看向九州誠,隨後又被他一腳踹中臉。
“既然你是什麼新世代的六芒星,那麼幫秀燼學院的棒球隊衝進甲子園,拿個漂亮的名次應該不是問題吧?”九州誠繼續說:
“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就在操場上把你當眾揍死,怎麼樣?我可是說到做到哦~”
“唔”高槻源治被踹的不敢還手,捂著陣痛的肚子和腦袋求饒道:“我我知道了我照做就是了。”
但是不知為何,在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高槻源治卻忽然感覺心情從未有過如此解脫。
就像是有人替他做出了一個他不敢做出的決定——就如同他站在電車難題的軌道操縱杆前躊躇不定時,另一個人突然跳出來替他掰動了操縱杆,然後一臉爽朗地告訴他:“責任交給我來承擔就好了”。
他本就不喜歡棒球,也不願意逼迫自己。可是偏偏有個很厲害的校霸大哥強迫他去打棒球,還要求他打進甲子園,否則就在操場上把他當眾揍死所以這也是一個能讓自己堅持下去的動力吧。
聽到高槻源治的答複,九州誠也就不再踢他了,收起腳退後兩步。
“很好,明白的話就把退部申請書撕掉,回去向棒球部的經理和教練道歉,然後乖乖接受訓練吧。”九州誠雙手抱臂,嚴厲地吩咐道。
高槻源治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身來後幽幽地問了一句:
“九州.大哥,你對我說這種話,是打算背負我的人生嗎?你要想清楚,你隻是個高中生,背負得了彆人的人生嗎?”
“如果這樣做能讓你活得有點人樣,那你的人生就由我來背負好了。”九州誠毫不猶豫、又有幾分自傲地答複道:
“你以為我做不到嗎?”
“這樣啊”高槻源治轉過頭,一瘸一拐地向著棒球部的辦公室走去:
“那你就給我好好看著吧,九州大哥,我會幫他們拿到甲子園名額的如果這就是你所期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