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低下頭,喃喃自語:”原來前幾日隻是病了,現在病好了......也罷,這個老爺吩咐過......“
然後她象是覺悟了似地扁起嘴,紅著臉低著頭,一步步朝床邊挪來。到了床邊,她抬頭一看,見道一抱著被褥正要下床,她臉上更紅了,又低下頭,小聲說道:”道長還非要用我的衾枕“
道一一愣:”我做什麼要用姑娘的衾枕“
可兒詫異地抬起頭:”道長不是說要我到床上......“
道一說:”是啊,難道姑娘想睡我的衾枕,我睡姑娘的我的很臟,醃臢了姑娘。這怎麼行。“說著,道一抱著被子下了床。可兒一臉糊塗地看著他。
道一來到可兒鋪被褥的地方,又卷起可兒的被褥,抱著來到床邊,塞到可兒手裡。可兒怔怔地接過被褥,一言不發地彎腰在床上鋪好,也不敢回頭看,最後咬了咬牙,紅著臉上了床。她想躺下又象有點不敢,左右挪著身子,最後乾脆抱著自己的腳蜷縮起來。
等她抬頭一看,眼睛立即睜大。道一在地上已經鋪好自己的被褥睡了上去。
”道長,你怎麼睡地上“可兒張口結舌。
道一臉上莫名其妙:“那我睡哪裡”
可兒忽然明白過來,呀了一聲:“我還以為......不行的,我是做丫頭的,道長是老爺的客人,也是主子,怎能我睡床,反而讓道長睡地上。萬萬使不得。”
道一笑道:“什麼丫鬟主子,你是姑娘,當然睡床。”
“不行不行。”可兒又說,“道長當我是姑娘,老爺看見了會責罰的。”說著,她就要下床。
道一連忙止住她,又笑著說:“深更半夜,馬大人又看不見,不會怪罪的。我又不是你主人,自小隻有我服侍師父,哪有彆人服侍我。前幾日我隻是實在動不了,才勞動姑娘大駕。”
可兒咬著嘴唇還是說不行。
道一說:“今晚就這樣吧。明天姑娘要是還想睡地上,明天再說。”
可兒低頭想了想,便嗯了一聲,然後睡了下來。
第二天起來,可兒連忙把自己的被褥搬下床,又把道一的搬到床上。道一知道,她終究是怕老爺發覺。
到了晚上,道一又讓可兒睡床,可兒忸怩了一番,便和昨天一樣睡了。
她側著身子躺在床上,偷偷看著睡夢中的道一,眼裡露出害羞又歡喜的目光。
......
這樣一連又過幾天。道一白天有事無事就在甲板上閒逛,心中希望能再見到鐵槍女。可是她始終未出現,船上的禁區也始終有人把守。
偶爾有小船靠上這艘巨舶,也有人貨上下。道一想也許鐵槍女已經下船去了。他心中鬱悶,又想到奉雲和梨花在不在梅州的事,便去找馬南寶問他張子銓有沒有消息。
馬南寶麵帶遺憾地說目前還沒有。
道一又問這船要在海上漂泊到幾時,什麼時候可以讓他上岸。
馬南寶微微一笑:“道長不必心急,此船正在駛往前方陸地。我料想再過兩天靠了岸,到時便會有張通的消息傳來。”
......
兩天後,果然如馬南寶所說,前方海麵上出現了連綿的陸地。船上的人都很高興,尤其是道一。他在甲板上來回遊走,恨不能早日上岸。
隨著前方的陸地越來越近,眼前漸漸出現一個海灣。海灣中密密麻麻排列著大小不一約二百艘船。海岸上到處是帳篷,還有成排的木屋,宛如一座小城。
又過了一個時辰,巨舶終於靠岸,道一腳踏上堅實的土地,心中也一下踏實許多。岸上隨從可見成隊的士兵和堆積如山的物資。此處顯然是亂黨的一處重要基地。
道一有點迷惑,朝廷已一統天下,怎麼大陸上還有這樣的所在。
在岸邊帳篷稍事休息後,馬南寶帶著道一來到最大的一幢木屋。木屋裡陳設簡單,正中排列著三張椅子。
中間的椅子裡坐著一個五十左右,身穿朱紅色大袍,頭戴黑色方形帽子的矮胖男子。他右邊坐著年紀稍小,頂盔貫甲的漢子,和正中的男子長得還有幾分相似。
在左邊的椅子裡同樣是個穿著鎧甲,四十來歲的人,方臉闊口獅子鼻,一臉絡腮胡。道一看見他就覺得有點眼熟,可又想不起來。
見到馬南寶進來,三人起身迎上前去與他見禮。矮胖男子拱手道:“馬大人一路幸苦了。”
馬南寶也還禮說:“好久不見。吳大人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