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大驚,揮劍朝福聞撲去。福聞捂著胳膊向後猛逃,竟是一等一的輕功。道一追了片刻,心裡實在放心不下馬兮彤的傷勢,隻好放棄追擊,飛身回來。
隻見馬家小姐手捂肩頭臥在地上,神智還算清醒。珂兒哭著在她身邊亂轉,周密和謝翱在一旁也不知所措。道一二話不說,抱起馬兮彤就朝山下飛奔,很快回到徑山鎮,直接衝入昨天住的客棧,找了間空房,將她放到床上。
馬兮彤雙目緊閉,牙齒打顫。道一忙問:“兮彤,你怎麼樣,疼不疼”
馬兮彤咬著牙點點頭,然後顫聲道:”是把飛刀,那廝短杖裡射出來的,真是歹毒......你給我拔出來。“
道一一想也對,應該儘快把飛刀從她肩頭取出。於是他不加思索地出門問店家討了些包紮之物和金創藥,很快回到房裡。
馬家小姐躺在床上,見他進來,喘著氣閉上眼睛。道一來到床前,伸手去解她胸前衣裳,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馬兮彤等了片刻,不見他動手,便睜開眼睛,看到他臉上發窘,立即怒道:”你等什麼!怎麼不動手!“
”這......“道一手向前一伸,又停住了,還舔了舔嘴唇。
馬兮彤似乎明白過來,咬著牙說:”怕什麼......你要娶我的......“說完,她渾身又痛得一抖。
道一一怔,對呀,自己說好是要和眼前的姑娘拜堂成親的,現在解開她衣裳也不算為過,況且又是為了給她治傷。於是他不再猶豫,伸出顫抖的手摸向馬兮彤的衣扣。
馬家小姐再次閉上眼睛,扭過頭去,臉上竟現出一絲紅暈。道一抖著手解開她胸前衣裳,然後用力撕開到肩膀,隻見雪白的肌膚上插著一柄黑色飛刀,隻露出寸許,血倒流得不多。
道一吸了口氣,一咬牙,嗖地拔出飛刀。馬兮彤疼得大叫一聲,竟昏了過去。道一飛快地把金創藥倒上,然後手忙腳亂地用布條在她肩膀上層層包紮,最後又用她的衣裳胡亂蓋好,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馬兮彤閉著眼睛,一聲不響。道一看著她蒼白的臉,一陣心疼。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外麵傳來慌亂的腳步聲,接著,珂兒背著行囊衝了進來。”小姐怎麼樣了!“
道一站起身道:”小姐已經沒事了。我把她中的飛刀取出來了。“
說著,把那把烏黑的小刀遞給她。珂兒這才鬆了口氣,轉身出去轉告焦急等在外麵的周密和謝翱。
”馬小姐都是為了我們才受傷的。“兩人連聲歎息。
道一和珂兒輪流照看馬兮彤。到了晚上,她從昏迷中蘇醒,道一大喜,忙問她感覺如何。
馬兮彤有氣無力地說:”我頭痛,渾身一點力氣沒有。”
道一連忙安慰她:“受了傷就是如此。你放心,刀子已經取出來了,會很快好起來的。”
馬兮彤點點頭,不一會兒,又沉沉睡去。
......
次日一早,他們從鎮上雇來一輛車,載著馬兮彤回杭州。一路上,馬兮彤半昏半醒,總是喊頭暈頭疼,肚子也疼,身上還沒力氣。道一忙著安慰她。
終於回到周密府上。周密命仆人端來參湯,誰知馬兮彤剛喝了一口就吐了。到了晚間,道一見她的症狀又有加重,心裡開始著慌。
按理刀子已經拔出,傷口處理得乾淨,病人應該越來越好才是。上回在福建,梨花同樣肩部中箭後,許夫人替她拔出後,說要是不發燒的話命就保住了。馬家小姐現在並未發燒,怎麼會看上去病勢沉重。
道一正百思不得其解,珂兒忽然跑來說:“我怎麼覺得小姐臉上有股黑氣”
道一心裡一驚,連忙和珂兒來到床前。此時馬兮彤又陷入昏睡,道一借著燭光仔細觀察,果然發覺她臉上自耳根到印堂間隱隱現出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