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被金歸燕帶去西商的宴會,已經過了差不多十天,馬兮彤連他的影子也沒見過,有火氣也沒地方發。金歸燕似乎知道馬家小姐還在生氣,從不現身,隻是派人不斷送來好吃的,從開頭的葡萄奶酪柳蒸羊,到後來的駝峰,鹿唇等北地奇珍。
馬兮彤吃得開心之餘,也沒忘了她到大都來的真正目的。雖然金歸燕沒有新消息來,她知道遲早自己得親自動手用武力把道一救出來。要做到這個,首先得有稱手的兵器,因此她不再顧忌金歸燕讓她彆上街的警告,開始出去打探哪裡可以弄到合適的兵器。長槍實在太顯眼,她把目標放在弄一對短鐵槍上。
兩天後的傍晚,當她回到天南一號時,卻發覺房間裡放著一對上好的短鐵槍。珂兒說是金公子送來的。
“你不在,他放下槍就走了。他讓我告訴你,彆上街向人亂打聽,很危險的,要什麼東西就對他說。”
馬兮彤咬了咬嘴唇,道一的事金歸燕這麼肯幫忙,上回的事就算了罷。她把這個對珂兒一說,珂兒高興得連連點頭。
有了鐵槍,她便想著練習槍法,很快,她讓丫鬟弄來一塊厚木板,掛在樓下的牆上,於是天南一號中就響起了不停的咚咚聲。
......
這天,她正在樓內練習,金歸燕終於出現了。
“謝謝你。”馬兮彤一見麵就說道。
金歸燕滿臉堆笑。“小事一樁。”
接著,他便邀請馬兮彤到外麵的園林裡散步。馬兮彤想了想同意了。於是兩人出了樓,珂兒也跟在後麵。他們在這江南味十足的院子裡走了沒多遠,迎麵就遇上一個人,三十五六歲的年紀,身材高大,相貌堂堂。
馬兮彤正想回避,金歸燕卻搶上一步說:“兮彤,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集賢直學士兼秘書少監程文海程大人。”
馬兮彤一聽對方是帶官銜的,臉色一變,轉身就走。
金歸燕急忙攔住她。“兮彤,程夫子是專門來見你的。”
馬兮彤板起臉來。“我說過我不見你的貴人。”
金歸燕道:“他可不是什麼貴人。他隻是個翰林,而且他是南方人,大軍南下江西時,隨叔父降了朝廷,作為嗣子來大都為質。“
馬兮彤一聽程文海是投降過來的,心中更加來氣,那更不能見了。
金歸燕見馬兮彤又要走,再次勸道:”程大人雖是降官,可為江南士子謀了不少福利。前年,就是他向皇帝啟奏,取會江南仕籍,又給江南官吏俸祿......而且,在毛道一的事上,他這回也幫了不少忙。“
程文海為江南士子謀了多少利益,馬兮彤不會放在心上,可他在道一的事上幫了忙,馬兮彤就不能不看重了。
”好吧。他要見我做什麼”
金歸燕大喜,將馬兮彤引到程文海麵前。程文海當即拱手道:“方才定是在下唐突了佳人,請千萬見諒。”
馬兮彤也隨意地點點頭。金歸燕很快引二人來到旁邊一座亭子中。珂兒飛奔回樓,取來茶水。馬兮彤喝了口茶,然後問程文海為何要見她。
金歸燕在一旁說:“兮彤,程夫子聽我說你年初在杭州見過周密,趙孟府,張伯淳等人,程夫子想知道他們的近況。”
程文海也拱手道:”在下得知姑娘見過草窗前輩和子昂兄,大喜過望。在下十餘年前曾遊學京師,與他二人相交甚厚。請姑娘務必告知。“
馬兮彤一皺眉,這才想起,在白洋澱的蘆葦蕩中她對金歸燕講過她和道一離開廣東後的詳細行程,便點了點頭說:“周前輩吳興家中失火後便搬至臨安,還在家中建了個藏書樓。我住在他家時,他成天不是賞玩古玩字畫,撰寫文集,就是和幾個朋友飲酒作詩。
趙子昂麼,我隻見過一兩回。他和他表兄張伯淳也搬到了臨安,還有他遠房表妹花亦紫。花姑娘說他沒有官做,成天悶悶不樂,我看也是。”
程文海眉頭一揚。“哦子昂有意出仕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