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兮彤點點頭。兩人烤完火,馬兮彤以為今夜會在這裡露宿,張子銓卻熄了火,讓她跟自己走。
“我們去見孫老。”
“孫老是誰”馬兮彤問。
張子銓便告訴她孫老名叫孫真輔,以前是宋官,還是周密的老師,宋亡後一直隱居在這廢墟裡。馬兮彤一聽孫老是隱居的宋官,立即對他有了好感,便跟著張子銓來到少林寺中一片廢棄的僧房處,其中一間果然有燈火。
張子銓上去敲門。孫真輔開門見到他,欣喜萬分。馬兮彤向孫老行禮。張子銓介紹說:”這位馬姑娘可有來曆。她便是在伶仃洋一戰中殉難的戶部侍郎馬南寶馬大人之女。“
孫真輔一聽,頓時熱淚盈眶。”啊呀,馬大人還有後人在,真是蒼天有眼啊!“
馬兮彤對孫真輔多年隱居廢墟之中也表示了敬佩。一番寒暄後,三人進了屋。張子銓向孫真輔說了自己去年離開後的經曆。
“孫老,草窗先生很快會送來重要消息。我另有要事離開幾天。馬姑娘就等在這裡,什麼都不用瞞她。”
孫真輔點點頭。“子銓,你就放心走吧。老朽雖上不了戰場,也走不動路,替你收點消息還可以辦到。”
於是,孫真輔將馬兮彤安置到旁邊的一間破房,而張子銓連夜動身去戴雲寺。
馬兮彤就這樣住了下來。白天,孫真輔教幾個附近村中的小孩讀書認字,馬兮彤一個人到林中練習張大哥教的落花掌,累了就拿出從馬謀那裡得來的信,反複揣摩道一究竟在哪裡。
三天後的傍晚,孫真輔興衝衝地來找她。“馬姑娘,草窗來消息了!”
馬兮彤大喜,接過信一看,上麵說已經證實江南行禦史台的確上了一份奏章,可奏章被大都的禦史台都事尚文扣了下來,不打算向上交。
馬兮彤心想,這意味著什麼呢奏章到不了忽必烈手裡,張大哥預料的皇帝父子反目就不會發生,張大哥還會去大都麼自己要不要一個人去找道一馬兮彤心中著急,不知如何是好,隻得繼續等待。
又過了幾天,張子銓終於回來了,臉上很是沮喪,說法本又不知去哪裡雲遊了,已經一年多沒有回寺。
馬兮彤告訴他,周密來信了。張子銓大喜,接過信一看,歎口氣說:“這樣也好,銀庫鑰匙為何不能用,我們可以從容找出原因。”
馬兮彤心裡想的是早點去大都找道一,可聽張子銓這一說,似乎打不開銀庫就不會走。馬兮彤又急了起來。
“張大哥,你為何一定要先開銀庫呢需要那麼多錢麼”
張子銓點點頭。“我身上的錢在川西幾乎用儘。這回去大都,我們得走海路,我原打算拿到錢就在泉州雇一條船......”
“用我的錢吧。”馬兮彤毫不猶豫地說,“我爹給我留下了不少,雇條船總夠的。”
張子銓道:“這條船少說得用半年,或許一年,而且到了大都,官場方麵也得用錢。”
馬兮彤想起,在大都時她聽金歸燕說,在官場中打探消息花費巨大,這可如何是好她仔細想了想,忽然靈機一動。
“周夫子的信裡說,那份奏章給扣下了,是不是我們晚點去大都也行”
張子銓再次點頭。“我們到了之後,若是奏章仍然扣著,我們再想辦法,奏章一定得讓忽必烈看到。”
馬兮彤吸口氣說:“張大哥,你要是信得過,我們馬上去廣州找七叔,他那裡應該還有些錢,而且他的船也可以用。”
張子銓一聽,頓時眼睛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