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抓過來一看,隻見上麵寫著:”養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已動身去大都,願你和箐兒姑娘白頭到老,多子多福,真真。“
紙條上還有幾滴淚痕。道一猛吸了口氣。
”她是不是說不和你搶箐兒姐姐了“布鞋在一旁問。
道一嘴巴一張,不知怎麼說才好。他有點擔心真真的傷勢和情緒,便問布鞋知不知道真真大約走了多久。
布鞋問他做什麼。道一說:”真真姑娘悲傷過度,又走得那麼急,還受了傷,我擔心她會出事。我想去找她,至少讓她平靜下來再說。“
布鞋一聽頓時生氣。“道一大哥彆去!你去找她,箐兒姐姐怎麼辦仙長很快要來了。”
道一眼睛一亮。“仙長快來這裡了什麼時候”
“就是快了!”布鞋說,“仙長一來,你把那個壞蛋的事告訴她,然後我們一起去救晴兒姐姐。“
道一臉上猶豫。”我追上真真後好好勸她,然後我就回來的。要是仙長來了,啊,對了,我把姓金的事都告訴你,你告訴仙長吧。”
“不!”布鞋大聲說,“你自己告訴她。上回你和我們走散了,仙長很傷心,這回不能再散了。”
道一勸布鞋,說自己保證很快會回來。可是布鞋強起來像一頭牛犢,怎麼說都不聽。道一思索再三,隻好一咬牙,決定留在茅屋哪裡也不去,隻等箐兒師父來。
......
日子一天又一天過去。他原以為布鞋說的仙長很快要來了,是十天八天的事,誰知半個月過去,箐兒師父始終沒有出現。他問布鞋是不是在騙他。
“我當然在騙你!”布鞋大言不慚地說,“否則你早去找真真姑娘了。”
道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好了好了,你老實說,究竟仙長什麼時候會來”
布鞋嗬嗬笑了。“我也不知道,或許一個月,或許一年。”
道一眼睛睜大。“那你見過仙長幾回自從你們回到這裡。”
布鞋直言道:“一回。”
道一氣得張口結舌。“一回!那她怎麼教你功夫你還能打得過真真”
“就是一回嘛!”布鞋說,“仙長就教了點口訣,讓我自己練。”
道一愕然,這些天,布鞋除了去山中打柴找食,就是在茅屋中練功,從來沒見他玩過。難道這就是他有此功力的原因
道一一問,布鞋嗬嗬笑了。“我天天在玩啊!和身體裡的氣在玩。“
道一啞口無言。布鞋能憑點口訣練功有成,那自己也不能每天乾等在這裡什麼事也不乾。於是道一也開始在茅屋中加緊練功。
......
日子又一天天過去,箐兒師父始終沒有出現在山村。這裡雖有太白山阻擋北方寒氣,但到了隆冬時節,天上還是下起了雪。周圍山林也變得一片銀白。
然而道一卻無心賞雪,這些天來,他除了練功,就是忙於生計。食物可以貯藏,柴草和食水卻需要時不時去打。他早已藏起太一道袍,但太一軟劍一直隨身攜帶,一來可以防身,二來運氣好的話,可以用來追殺獵物。
在山村住得久了,他和村民也日漸熟悉,幾個人結伴去打柴擔水是常事。這天,他正和五六個村民砍柴歸來,快要進村是,就見旁邊一條山道上遠遠來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相距十多步,走得很急。
走在前邊的是個姑娘,一身華麗的銀鼠襖子,在雪地中十分耀眼。等道一定睛一看,立即耳邊像是響了個炸雷一般。那自帶仙氣的五官,那殺意的眼神,不正是他苦苦尋找的箐兒!
自杭州一彆已經過了三年半,箐兒的容易幾乎沒有絲毫改變,仍是十六七歲姑娘的模樣。隻見箐兒一邊急匆匆朝前走,一邊嘴裡叫道:”金歸燕,再說一次,你離我遠點!“
聽到這個名字,道一又覺得渾身一震。自己沒聽錯,箐兒喊的正是一年前把她抓走的金魔頭的名字!
道一轉臉朝箐兒身後看去,跟在箐兒後麵的人身材頎長,一身銀襖,如玉樹臨風,再看長相,更是絲毫不亞於臨安趙孟府和龍虎小天師。道一頓時覺得無法呼吸。
在這短短片刻,他已確定了兩件事。第一,後麵走的那個就是那個抓走箐兒的金歸燕。第二,現在是殺金歸燕的好機會。
自己混在幾個村民中,金歸燕不認識自己,雙方又是偶遇。道一記得箐兒師父說金歸燕武功之強她也要相讓幾分。因此,道一知道自己和姓金的正麵對決肯定不是對手。唯一的機會就是現在!
主意已定,道一一邊低著頭繼續和村民朝前走,一邊暗自摸向腰間的太一法劍。不一會兒,箐兒從他身邊走過,看也沒看一眼。道一繼續朝前走,過了片刻,後麵的男子來到他麵前,依舊昂首挺胸。
道一提口真氣,猛地抽出太一軟劍,一邊口誦甲申之名,軟劍徒然變直,與此同時,他心裡閃過幾句口訣,腦後一股真氣自風府而出,向下竄過十數個穴位,手腕跟著一抖,手中的劍隨之刺出。當麵男子猝不及防,利劍當胸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