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道一又說了自己得到絳山道長遺贈的經過,箐兒聽得津津有味。隻是當聽到道一說和馬兮彤一起為絳山處理後事的時候,箐兒又露出不甘的樣子。
道一沒有留意,還在繼續說:“絳山道長送我兩樣東西,其中之一就是金章宗寫著那首詩的字帖,還有一麵寶鏡。”道一說,“可惜,我回到重陽宮就給抓了,那副字帖我放在行囊裡,行囊也不知在何處,否則,我就可以拿給你看了。”
“那麵鏡子呢也在行囊裡“箐兒問。
道一搖搖頭,說早就送給在神仙寺遇見的閣皂宗衝元道長。接著,道一又說起和珂兒路過神仙寺,半夜裡衝元道長闖進客房的事。箐兒聽著聽著,臉上又有不甘,道一還是沒有留意。
”啊,你知道嗎,我和珂兒第二天一早醒來,衝元道一已經口角流血,死在了床上......“
箐兒驚訝地睜大眼睛,道一便若無其事地說起後來他從杭州送馬家小姐到閣皂山治病,被閣皂宗誤認為是殺死衝元道長的凶手一事。箐兒仔細地聽,道一說得起勁,直到周密帶著幾位客人回來,他還在和箐兒有說有笑的。
周密見狀,便告訴道一有幾句話要問他。於是兩人來到後花園中,周密再次讓道一詳細說了上次離開杭州去找馬兮彤的經過,最後忽然問道:“你和馬小姐拜堂成親沒有”
道一頓時臉上發窘。“我......沒有,我是要和馬姑娘拜堂的,隻是還沒來得及。她也一直忙於張大哥的事,說不想辦得草率。”
周密臉色一沉。“那麼你和這位箐兒姑娘是怎麼回事”
道一更加尷尬。“沒,沒什麼呀,我和箐兒真的隻是同鄉好友,我離開馬姑娘是聽說箐兒給人捉走了......啊,對了,前輩知道是誰捉走了她麼不是彆人,正是這位金公子!”
周密大吃一驚。“金歸燕”
道一使勁點頭。“對,就是他!他看上了箐兒,仗著有錢有勢,把她從家裡捉走,要逼她成親。箐兒身性剛烈,誓死不從,這姓金的還是死命糾纏。我和箐兒在一起就是為了保護她不受姓金的欺負。”
周密聽了氣得眼睛瞪圓。“沒想到這個金歸燕生得一副好皮囊,有錢有才,行事卻如此下作,與尋常土豪劣紳有何區彆!我險些給他迷惑了!”
道一忙勸周密:“前輩不必如此動怒,像他這樣的生意人多半如此。”
周密歎道:“多虧問你一句,不然我還想幫他在杭州立足呢......我也實在錯怪了你。我以為你已經拋棄了馬大人的女兒,看上了這位箐兒姑娘。”
道一連說沒有。周密又叮囑他要對馬家小姐一心一意,道一連聲說是。兩人這才回到藏書樓中。
花亦紫正在和箐兒說話,見道一回來了,立即迎了上來,對道一說:“我和箐兒姑娘聊得可開心了,她已經答應和我去湖州玩了。”
”是嘛“道一眉頭一揚,”那好得很。我們幾個一起去,敢問何時出發“
花亦紫說要和金歸燕商議了再定。道一轉臉看去,金歸燕正在和周密說話。金歸燕請周密幫忙邀請杭州各界名流,尤其是商界人士,參加金歸燕打算舉辦的賞琴會。
周密卻推辭道:”老朽雖認得幾個文人,商賈之流卻一個也不知道。老朽不敢濫竽充數,以免誤了金公子的大事。公子還是另請高明吧。“
金歸燕再次促請,周密態度堅決,金歸燕臉上明顯不快,周密視而不見。
這時,趙孟府捧著鬆雪琴出來,向周密告辭。徹裡也和趙孟府一起走了。緊接著,張伯淳和善來大師也來告辭,善來請花亦紫和他一起走,花亦紫猶豫片刻,轉頭問金歸燕何時去湖州,金歸燕說明天就走。花亦紫高興地點頭,隨即向周密告辭,跟著善來禪師走了。
很快,金歸燕也說要走,周密卻轉臉看向道一,問他住在何處。道一說住顯仁客棧,周密聽了連連搖頭。
”那裡價高質次,道一啊,你還是和上回一樣,住在我這裡吧。“
道一嘴巴一張,不自覺地看向箐兒。周密臉上微笑:”箐兒姑娘要住自然也是歡迎的。“
“多謝草窗先生。”箐兒連忙道謝。
“草窗先生真是好客。”金歸燕笑道,“那我也打擾先生了。”
周密卻露出為難的樣子。“府內狹小......金公子不是說在此地也有產業麼怎麼也和毛少俠一樣住客棧”
金歸燕臉上發窘。“我剛才此地置產,還未遷入。”
周密皺起眉頭。“這裡兩間客房恐怕住不下呀。”
金歸燕忙說:“不妨,我和毛少俠住一間也行。”
周密連連搖頭。”那怎麼行,實在委屈公子了。“
道一心知周密要自己和箐兒住在府內是為了幫忙擺脫金歸燕的糾纏,可周密不知道金歸燕的厲害,這麼做實在危險。
於是道一提出還是不住周府了,不料箐兒卻說:”我來杭州至住過客棧,從沒住過人家裡呢,好想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