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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這些龍蛋？讓這些龍蛋重新發育出來？”
老紅龍施耐德的聲音戛然而止，忽然間提高了半個八度。
“小五，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我沒有在跟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陸文武說道，“解決卡蛋問題並不難，很多時候隻是因為個體的差異對孵化需求的不同才出現了卡蛋，很多都是能救的。”
“哈？不難？”
施耐德被陸文武氣笑了。
“如果這件事不難，那我們這麼多年死去的、遲遲未能孵化出的龍蛋都是些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些老家夥難不成都是一群蠢貨？”
陸文武皺了皺眉：“您怎麼會這樣想？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即便你是板上釘釘的未來龍皇，你也不能這樣對龍蛋孵化場的工作指手畫腳！”施耐德明顯是氣壞了，鼻孔中不斷噴出熾熱的白色蒸汽。
這倒也不能怪老紅龍氣急敗壞的紅溫。
主要是吧
帶入一下龍族的視角來看，陸文武這話確實有點輕蔑看不起人的意思。
哪怕他說的真是實話。
對他而言，這件事的確很簡單。
看過去，給出解決辦法，按照龍蛋的正常孵化方式調整一下計量。
然後等著幼龍破殼而出就完事了。
但施耐德不知道啊！
在他看來，陸文武完全就是在無理取鬨。
真要是這麼簡單就能解決卡蛋問題，龍族這麼多年堅持不懈的研究和改良孵化方式，都研究了個啥？
幾乎所有能想到的方式，他們都已經嘗試過了。
就連一些看起來非常奇葩，明顯就不靠譜的方式他們都嘗試過——比如說利用時間魔法將龍蛋孵化的進程倒流，然後重新再來一次。
龍蛋的孵化進程的確倒流了，但直接散黃了，成了臭蛋。
連最基礎的生命氣息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包括陸文武先前查看過的那枚綠龍蛋。
這些負責孵化的守衛們也都嘗試過對其進行挽救。
他們看不出來具體的缺失，但能感覺到生命氣息的衰落，以及龍蛋內幼龍靈魂的不斷萎靡。
作為擅長魔法的種族，龍族嘗試過用從不死帝國那邊買來的靈魂結晶液化後滴在龍蛋上。
這是一種極度濃縮的高品質純淨靈魂力量，能夠修複靈魂上的創傷，提供修複靈魂所需的一切物質。
但根本無濟於事。
龍蛋完全吸收不了這種力量，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龍蛋內的靈魂一天天的衰落下去，卻沒有任何辦法。
包括維持龍蛋生命力這件事，龍族以前甚至從精靈族那邊半搶半買過一枚自然母樹上締結的生命之果作為補充。
效果不能說是沒有，隻能說是吊命。
大概就跟在icu裡靠著機器強行維持著一口氣的病人差不多。
連著這一堆東西，儀器上就有生命體征。
隻要關停，一分鐘之內病人就會走的很安詳。
很難說這是否真的達到了延長生命的效果。
反正的確是救不回來了。
隻能說是強行從地府鬼差手裡多留一會兒，愣賴在車站不上車罷了。
最大的意義大概就是給還活著的家屬留個念想——萬一出現奇跡了呢？
對於施耐德而言，這一堆各式各樣的龍蛋就屬於是已經進入了彌留之際的病人。
龍族沒有將這些從經驗上判斷根本沒有孵化可能的蛋直接埋葬銷毀，也就是在等一個奇跡。
萬一呢？
從情感上，他當然希望所有的龍蛋都能成功孵化。
從理智上，他自己也知道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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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施耐德才會突然激動了起來，對陸文武的說辭那樣憤怒。
對於龍族而言，陸文武這種行為大概能跟人類這邊強行搶救屍體劃等號。
他沒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刮子已經是看在陸文武天賦確實離譜這件事兒上了。
“我無意對您和諸多守衛在此的前輩進行冒犯，但我的確能挽救一些龍蛋，我不知道自己的言辭哪裡有不妥當的地方，導致您這樣憤怒，但還請您暫且冷靜片刻。”
陸文武沒有生氣，隻是認認真真的對施耐德說道。
他的手指向先前最早看到的那顆綠龍蛋，開口道：
“就拿這枚綠龍蛋而言，它孵化進程停滯的原因其實非常簡單，隻是因為缺少必要的充盈魔力與毒屬性物質供給，僅此而已。”
“如果用人類的話來說，這就是發育的時候營養不良了。營養嚴重不足導致幼龍神經遲遲無法發育成型，從而脫離龍蛋與靈魂結合，形成身體。”
“人類有句古話——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您可以想象一下施展魔法時體內魔力輸出量不足導致被強行憋回去了的那種感覺，龍蛋的發育過程亦是如此。”
“一直沒能發育完成，再加上營養供給不足，這才導致這枚綠龍蛋的靈魂與生命氣息開始逐漸衰弱。”
施耐德忍不住冷笑了起來：“所以，你的意思是，隻要多給這枚綠龍蛋一些毒性物質，並且加大魔力供給，這枚蛋就能成功孵化？”
“正是如此。”陸文武點了點頭，誠懇的說道，“這真的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隻需要在原有基礎上加大一些量就可以了，這枚蛋還有得救。”
“一派胡言！”施耐德猛地喝道，“你以為這麼簡單的方法我們沒嘗試過嗎！這樣做的結果隻會導致龍蛋在毒液中腐化成為一團濃水！要不就是直接被魔力衝爆！”
“好吧，那你們做過多少次實驗？”陸文武平靜的問。
“至少上百次！你以為隻有你是聰明龍嗎？”正在氣頭上的施耐德顯然沒什麼耐心。
“好吧，那對照組你們是怎麼設置的？實驗記錄有保存嗎？”陸文武又問道，“以及，你們控製過其中的變量，外加在實驗前確保每一枚蛋的基本數據是一致的嗎？”
“這都什麼跟什麼？你能不能說點我能聽得懂的東西？”
施耐德的表情在聽聞陸文武的話後出現了一瞬間的錯愕，隨即眉頭緊鎖了起來。
“對照組和實驗記錄是什麼？控製變量又是什麼？還有，什麼叫做確保基本數據一致？”
“我告訴你小家夥，為了挽救龍蛋，我們連禁咒和頂尖魔法材料都是無限量供應的！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陸文武：“.”
他大概是知道為什麼明明不算太難的事兒，卻困擾了這幫巨龍們這麼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