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湊到跟前,果然看到貓的皮膚上露出一截針尾。
紀成林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將針夾了出來,放在一個托盤上。
這枚針又短又細,針頭散發著寒芒。
方如今和紀成林對視了一眼,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但彼此心照不宣,這隻貓應該就是死於這枚針。
“先收好了,一會兒將這貓的屍體和這枚針一並帶回去化驗!”方如今扭頭對一名行動隊員說。
他現在懷疑這枚針與殺死汪廣彙的出自同一人之手。
姐弟二人見黃貓的屍體也要被帶走,忍不住大哭起來。
老太太好說歹說才將二人勸進了房間。
接下來,搜查的行動隊員們,分彆將自己搜查到的一些情況進行彙報。
“書房裡發現了汪廣彙自己配置的藥材,還有抽鴉片用的器具,但是並未發現大煙膏。”
“昨晚也搜查了書房,但並未注意到這些,尋常殷實人家抽大煙也是平常之事。沒有發現大煙膏,可能是已經抽完了。”
“在書房的房頂上發現有三片有裂痕的瓦片,疑似被人踩過,但是提取不到清晰的足跡!”
方如今一言不發,靜靜地聽取手下的彙報,腦子裡綜合各種情況,飛快地思考著。
這時紀成林上前一步,彙報道:“隊長,我剛才特意留意了一下院牆,發現了一些特殊的痕跡。”
“在哪裡?”方如今聞言眼神一凝。
紀成林連忙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引領著方如今走出了回春堂藥鋪,來到了後院的院牆。
方如今發現這裡距離昨晚三個隊員搭人梯翻進院子的地方隻有不到五步的距離,現在已經搭了梯子,李康正站在梯子上對著牆頭拍照。
“哢嚓,哢嚓…”
照相機在臨城站也是稀罕貨,以往隻有情報組才配備,前幾天吳劍光特意從裝備組要了一台,點名是給第一行動隊使用的。
李康平時就喜歡擺弄新鮮玩意,這次搜查現場也就一並帶了過來。
紀成林指著牆頭上的一處痕跡說:“隊長,就在上麵!”
李康在上麵拍完照幾步就下來了。
方如今立即順著梯子爬了上去,院牆上果然清晰印出五道豎痕,他伸手輕輕的摸了摸,說:“老紀,這個地方咱們昨晚也忽略了!凶手應該就是從這裡進來的。”
壓根兒就沒想到凶手跟他們幾乎選擇了同一時間,方如今心中有些懊惱,如果昨晚搜查的再仔細一點,也許這條魚就網到了。
可話又說回來了,誰會想到會有這麼湊巧的事呢。
想到紀成林是練過武的,也許會看出這痕跡的門道,便問道:“老紀,這痕跡是什麼造成的?”
老紀仰著頭道:“我琢磨著這種痕跡有點像是飛虎爪弄出來的。”
“飛虎抓?為什麼這麼說?”方如今低著頭看著紀成林。
“飛虎爪是精鋼打造,前邊如同虎爪,爪為鋼製,有點像是手掌,有五個鋼爪,每個爪又分三節,關節可鬆可緊,後邊墜著長索。鋼爪掌內裝有機關,可通過長索控製各爪。既可以傷人,還可以遠距離抓取東西,是一種很厲害的暗器。”
“我曾經聽人說起過,前清有個大盜,就是以擅長使用這種飛虎抓而聞名,被人稱為‘飛爪天王’,後來他將本事傳給了天津的一個鏢師。”
說完,紀成林眉頭緊皺。
方如今奇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民國以來,所用飛爪已無機關,隻是固定的三爪或五爪,多用於爬越高牆、飛簷走壁,可我看著這痕跡卻像是活動的鋼爪抓出來的。”
方如今對此很是好奇,接著問道:“咱們臨城使用這種東西的人多嗎?”
“應該不多,聽說一般用這種東西的人都是大盜飛賊,而且以北方人居多,我在臨城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用過這種東西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也許警察局那邊知道的情況更多一些,咱們可以問問偵緝科。”
這話倒是不假,畢竟這種入盜竊案一向都是警察局偵辦的。
方如今想了想,分析道:“這個日本間諜善用槍械,會用毒,還會用江湖上這種偏門的家夥飛簷走壁,確實是一個難纏的家夥。他很有可能在我們到達回春堂藥鋪之前,就直接用飛爪搭住了牆頭翻牆而入,然後悄悄地到了書房,接近汪廣彙。然後乘汪廣彙不備,使用了毒針。”
紀成林問道:“據我所知,汪廣彙的屍體上隻有針眼,並沒有發現毒針。可日本間諜是怎麼能夠做到動手而又讓汪廣彙毫不知情呢?這針紮到人身上不可能沒有感覺。”
方如今點頭:“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老紀,一般的吹矢能做到將一根牛毫般的細針吹進人的頸部嗎?”
紀成林直搖頭:“吹管裡一般都是木竹質地或金屬質地的短而細的箭或者是鏢之類的,有的甚至尾端還有羽毛,但要說將那麼細的牛毫針吹出去,我覺得不大可能。除非,他用的是用機簧打造的暗器。可我還是搞不明白,汪廣彙被毒針射中怎麼一點察覺都沒有?”
方如今思索片刻道:“會不會是在刺殺的過程中發生了意外,毒針被什麼外物擋了一下,以至於射中汪廣彙時力度不足,隻是刺破了皮膚表層,而沒有紮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