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在預料之中,但聽了李康的報告之後,方如今還是鬆了一口氣。若是溫淑華真的死了,她突然自殺這件事怕是要石沉大海了。
這次雖然抓獲了穆家成、侯亮和溫淑華,但由於錦森印刷廠和天祥當鋪就是個幌子,搜查時隻是搜到了少量的錢財,並沒有查獲活動經費,無法對吳劍光交差。
一個“輕舟”小組,除了用於維持秘密運輸線的資金之外,穆家成這個組長手中也一定會掌握著一筆不菲的活動經費,絕不會就隻有這一點錢財。
現在在天祥當鋪裡沒有搜出來,那麼肯定是另有存放的地點。方如今相信在後續的審訊,一定會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並不著急!
隻不過,考慮到吳劍光的心情,還是希望王韋忠能夠給吳劍光帶個話,以便安撫吳劍光。
王韋忠點頭答應,這次抓捕收獲如此之大,相信吳副站長也會稍微有些耐心的。
兩人繼續聊著,很快又聊到了密碼本的話題上。
王韋忠給方如今簡要講述了中日密碼戰的現狀,不過他也是略知一二,索性叫來了一名電訊組的軍官。
早在甲午戰爭時期,日本即通過破譯清政府的密碼電報,在戰爭和戰後談判中贏得了主動權。
甲午戰爭之後,日本侵華步伐逐漸加快。
自清末到民國時期,中國的密碼水平長期沒有實質性進步,而無線電通訊卻逐漸廣泛使用,密碼破譯活動遂成為日本侵華的特殊戰線。
民國八年一月,日本陸軍駐漢口無線電信所所長加藤勇三,在通訊工作之餘,偵聽中國各地和美國海軍的無線電通信。
由此,日本陸軍各通信所也群起效仿。
但當時日軍的破譯工作處於自發無序狀態,水平較低。
民國十年八月,日本與蘇俄在大連舉行談判,日方人員竊走蘇方電報報底兩份,卻無法破譯,經日本駐波蘭武官將報底轉送波蘭研究,很快即破譯成功。
日本遂決心引入波蘭的破譯技術。
民國十二年一月,日方邀請波蘭北方戰線密碼主任科瓦列夫斯基上尉到日本講學三個月。
同時,也派人到波蘭及其他歐洲國家學習交流密碼分析技術,全麵引入了當時世界上較為先進的破譯技術,對日本密碼破譯和編製起到極大的促進作用。
日本陸軍於民國十四年、海軍於民國十八年分彆組建了各自的密碼破譯機構。日本陸軍先是在其參謀本部第三部通信課內建立“破譯班”。
後因該機構在民國十七年五月的“濟南事變”等重要行動中依靠密碼破譯取得突出成績,參謀本部主管情報的第二部遂強烈要求將此工作劃歸該部。
幾經爭奪,無線電偵察和密碼破譯工作於民國十九年劃入第二部,稱五課五班,編密工作仍留三部,即為十一課暗號班。
其中,按照日本的侵略方向,有專門人員針對中**隊特彆是東北軍的密碼開展破譯工作,在華的日本關東軍和“支那派遣軍”也都獨立開展無線電偵察,駐旅順、哈爾濱、奉天的關東軍通信所均承擔偵收任務,偵收的材料都報給密碼破譯機關。
東北軍的密碼編製水平較為落後,在“九一八事變”前後,東北軍的密碼電報為日軍輕易破譯,因為這些密報用的是一個變漢字為四碼數字組的商業密本。
當時日軍參謀本部派遣工藤勝彥大尉到關東軍主攻東北軍密碼破譯,70%截獲的電報都能破譯出來。
力量上處於劣勢的關東軍由此對東北軍的動向及南京國民政府對日策略掌握得一清二楚,因而掌握了主動權,迅速侵占了我國東北地區。
工藤勝彥也因此獲得“金鵄勳章”,成為日本陸軍第一個獲得這一榮譽的情報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