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薛老板,即便是作為秋田真宏最為信任的報務員,石田裕子也是知之甚少,
彆說是她了,便是秋田真宏也隻是知道薛老板這個代號,並未見過其本人。
這倒是讓方如今感到有些失望。
石田裕子還告訴他,按照與總部的約定,電台聯係的一個周期是十四天,到下次聯係的時間還有十天。
不過在她們暴露被捕之前,秋田真宏曾經讓她發兩封電報,其中一封是告知總部薛老板並沒有聯係上,請總部核查具體情況,已經發送完畢。
另一封電報因為停電原因沒來得及發出,具體內容不詳。
拉閘斷電自然是在抓捕前方如今下的命令,其目的就是為了及時切斷可能存在的電台與特高課總台之間的聯絡。
方如今望著窗外,第二封電報所知甚少,目前來看沒什麼用處。
但第一封電報,秋田真宏和薛老板沒有成功接頭的消息已經發送給了特高課總部,這方麵似乎可以做一些文章。
他轉身走出病房用醫院醫生辦公室的電話直接打給了師兄王韋忠,將石田裕子這邊的口供做了簡要彙報,並將石田裕子交待的電台頻率告訴王韋忠,請他協調電訊組監聽。
再次回到病房裡,方如今看著石田裕子道:“裕子小姐,你的手指發報有沒有問題?”
石田裕子略微錯愕,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要通過自己的手向特高課投放假情報做局,引誘對方上鉤。
她用力地點點頭,無論是出於對日本這個國家的抵觸思想,還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她都得配合方如今。
“很好!”方如今微笑,“我相信,我們的合作一定會非常愉快的。裕子小姐,‘輕舟’小組架子和人員編製都不少,絕不會隻掌管著錦森印刷廠一條線吧?”
石田裕子點頭,繼續在紙上刷刷地寫著。
據她所知,像這樣的秘密運輸線路至少還有兩條,隻不過秋田真宏一直都沒有向她透露過,而且從電文往來上也難以分析出來。
不過,通過平時的細心觀察和推測,她認為其他幾條秘密運輸線的重要程度絲毫不亞於侯亮的這條線路。
這一點倒是與方如今當初猜測相差無幾。
訊問暫時結束之後,方如今又讓石田裕子寫了一份口供並簽字畫押,吩咐李康把人看好,便乘車直接趕回臨城站。
至於豆豆,也被他一並帶了回去。
對這樣的安排,石田裕子雖然是戀戀不舍,但也不敢多說什麼。
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方如今乘坐的汽車駛出了廣濟醫院,沿著道路在夜色中穿行。
幾乎與此同時,停在醫院停車場的另一輛轎車也發動了,裡麵坐著的是黨務調查處臨城調查室行動隊的兩名行動隊員,坐在司機位置的叫田浩,副駕駛那個則叫劉超。
兩個人是來醫院看望他們的同事李勇的,其實李勇也沒什麼大病,就是喝酒喝多了把腳扭了一下,因為在黨務調查處本部那裡有靠山,就直接請了病假住院。
隊長劉海陽多麼聰明的一個人,李勇就是下來混資曆的,這種人不能得罪,當即送人情準假,還派了劉超和田浩兩人代表他去醫院看望。
劉超和田浩是李勇的酒肉兄弟,晚上三人按奈不住又去廣濟醫院附近的小飯館裡喝了一頓,送李勇回了病房之後,劉超和田浩兩個人又在醫院裡轉悠了一會兒,其實就是看看有沒有漂亮的女醫生和護士。
按理說,兩人在行動隊沒有任何職務,就是一個普通的行動隊員,開著隊裡的車閒逛肯定不行,但田浩是劉海陽的司機,深得劉海陽的器重,在行動隊幾乎也是橫著走的主兒。
劉超的身份也不一般,是劉海陽的一個遠房親戚,論起來得跟劉海陽叫一聲哥。
平時沒事的時候,劉超和田浩就經常湊在一起。
今天晚上兩人逛來逛去發現了軍事情報站的車也停在停車場,劉超的臉當時就陰沉了下來。
臨城調查室和軍事情報站向來都不對付,起衝突是經常的事,一年前劉超在一次行動中,與同來抓人的軍事情報站行動隊的隊員起了衝突,雙方動了手,劉超被揍得鼻青臉腫,時隔一年,他還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相比於劉超,隊長劉海陽是個有分寸的人,他心裡很清楚,同樣都是行動隊,自己手下那幫爛蒜跟軍事情報站的行動隊比起來差多了,便一再囑咐自己的手下一定不要再和軍事情報站的人起衝突。
對於劉海陽的苦頭婆心,劉超原本也沒有當回事,況且剛喝了不少的酒,腦子裡就想著怎麼把臉找回來。。
“老田。”劉超冷著臉用嘴努努前麵開出醫院大門的轎車,“開上去跟著他們,惡心惡心他們!”
田浩愣了愣,“怎麼惡心?”
劉超哼了一聲,“我說田浩,你跟著我哥那麼長時間了,怎麼惡心人還用我教?咱們不是也開著車呢嗎?”
田浩頓時明白了。
不過,他想起了隊長的話,一邊啟動車輛,一邊勸道:“老劉,不是我怕事,實在是隊長之前吩咐過,讓咱們兄弟少招惹軍事情報站那幫混蛋。”
劉超不悅地道:“老田,我哥的話我當然記著呢,可兄弟我去年被打了的事你沒忘吧?你放心,就是惡心他們一下,不會把事情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