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韋忠聽了之後心裡反倒是更加難受了,他擺手道:“功是功,過是過,不能一概而論,這件事我會向站長和吳副站長自請處分的。”
方如今見他執意如此,知道自己勸不動,隻能是再作打算。
站長和吳劍光肯定也不會盯著這件事做文章,近期破獲一連串的間諜大案,一時間讓臨城軍事情報站在眾多的軍事情報站中風光無兩,藤井樹仁的自殺瑕不掩瑜。
“師兄,其實我在想,日本間諜也是人,隻要是人,就有複雜的人性,有井上次郎、平尾秀逸那種貪生怕死的,也有藤井樹仁這種悍不畏死的。不過,我們現在對日本間諜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優勢,所以也用不著太過憂慮此事。”
王韋忠不禁點頭,事實的確是如此,還在一年以前,臨城軍事情報站的上上下下,都對日本間諜抱以極大的戒心,認為日本間諜訓練有素,組織嚴密,是極難對付的對手。
可是現在軍事情報站上下都覺得,日本間諜的能力雖然是中國特工短時間之內所不能企及的,但是將其破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閆建波、崛部隆一、“雪塵”、雄田秀男、秋田真宏、石田裕子、喜多太郎、藤井樹仁、井上次郎、平尾逸秀、高橋茂等還不是都折在了臨城軍事情報站的手裡,或者是被發現了蹤跡。
這也足以說明,日本間諜組織雖然很神秘,但隻要布置得當、膽大心細,絕對能夠讓他們跌落神壇。
這次他和方如今在雞籠山一舉抓獲了二十名日本間諜,絕對是臨城軍事情報站有史以來的最高紀錄。
王韋忠又看了看藤井樹仁的屍體,道:“現在天氣太熱,得早點把屍體處理了,不然很快就臭了。”
方如今摸了摸下巴,道:“師兄,我倒是有個想法,既然咱們讓石田裕子發了一封假電報對特高課實施了欺騙,你猜他們得到消息後會不會儘快地派人來臨城調查‘輕舟’小組暴露的事?”
王韋忠心念電轉道:“即便不從上海派人來,估計也得動用臨城本地的情報人員。你是想用藤井樹仁做誘餌,誘使他們上鉤?”
方如今笑道:“藤井樹仁以為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咱們偏偏讓他不得好死,這身臭皮囊還得繼續給咱們賣命才是!可以放出消息,說藤井樹仁並沒有死,而是留在廣濟醫院繼續治療,有心人聽了,一定會想辦法接觸他甚至是滅口的,畢竟這是被捕的日本間諜當中唯一一個沒有關在大牢裡的,你說呢?”
王韋忠聽了之後也是連連點頭,從現在開始就要對外封鎖消息,這裡的醫生和護士也不能和外界有任何的接觸和交流,必須要竭儘全力營造藤井樹仁尚在住院救治假象,把戲做足了。
“如今,這件事我來安排。你回去把精力重點用在鬆田真宏身上,對於‘輕舟’小組本身而言,他掌握的情報是最多的,不僅僅是錦森印刷廠一條線,其他的秘密運輸線路咱們也必須給他全部挖出來,好讓‘輕舟’小組徹底的癱瘓。”
方如今道:“秋田真宏這個人不僅心智堅韌,而且詭計多端,從他迫使石田裕子一事就可見一般,此人也是塊硬骨頭,若是他還不開口,我申請讓他上電椅。”
王韋忠眼睛微微一眯:“站長可是特意交代過的,不準對他用電刑。算了,這件事你有多少把握?”
“不好說,但總比這樣一直等下去要強,現在並不確定秋田真宏的其他下線是否跟特高課總部有聯絡渠道,必須要在他們撤離之前將其一舉拿獲。”
王韋忠眉頭緊鎖,秋田真宏出事已經有幾天了,特高課也許早就采取了緊急避險撤離措施,留給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略微思慮一番,他道:“好吧,時間不等人,這件事我來向站長請示,隻要保證秋田真宏不死,用電刑也不是不可以!”
“好,那我這就回去準備!”
坐車趕回臨城站的時候,門口的警衛張康告訴方如今說之前周新剛和老賈過來找過他,好像是有什麼事。
方如今大概也猜出了一些端倪,剿滅雞籠山土匪的動靜可不小,周新剛作為偵緝科科長,沒有理由不知道那批鬼貨的事。
不過,剿匪回來之後一直忙著審訊,他並沒有時間處理這批文玩。
對於周新剛的心情,他也理解,盜墓案久拖未破,周新剛肩上的壓力很大。
之前間諜案沒有弄清,他不敢擅自做主向周新剛提及鬼貨的事,但今日形勢不同了。藤井樹仁一死,雞籠山山寨,或者說是那個行動小組的案子基本上就蓋棺定論了。
得知周新剛他們沒走多遠,方如今便讓張康直接給警察局偵緝科打電話,讓他們過來麵談。
豈料,電話剛剛打完不到五分鐘,門崗的電話就直接打到了方如今的辦公室裡。
周新剛和老賈到了。
方如今下樓將兩人接了過來,這才得知兩人根本就沒有走遠,而是在附近的一個茶館裡喝茶,等著方如今回來,他們是看到方如今的車之後一路追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