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的預備口令一下,排在第五個的池田次郎忽然掙紮著起身,嘴裡嗚嗚嗚地發出聲音,情緒十分的激動。
他身後的行動隊員立即兩步上前,一槍托就砸在了後膝窩處,池田次郎再次跪倒。
可是他仍是不死心,結果接連被槍托重重地砸在了後背上,再也爬不起來。
市民們看到這一幕之後,紛紛大聲叫好。
隨著智惠東的手猛地向下一揮,十支長槍同時射擊,子彈擊中了這十名間諜的後心,撲通倒地。
圍觀的市民們頓時一陣騷動,一些膽小的孩子哇哇大哭其來。
行動隊員看到有兩個還在垂死掙紮的,便上去又補了兩槍。
智惠東上前挨個踢了踢日本間諜的屍體,逐一確認死亡之後,行刑這才結束。
十名日本間諜的屍體被裝進麻袋扔到卡車上。
短短幾分鐘過後,車隊揚長而去,隻留下尚未散開的人群。
青石板上留下了十灘猩紅的鮮血,其中有幾灘緩緩地流入石板縫隙中。
二十幾分鐘之後,卡車駛出了城區,在穿過城外不遠的一處小樹林時,與一輛拉著稻草的馬車迎頭相遇。
卡車隨即減慢了速度,兩名行動隊員看看左右無人,在卡車與馬車並排時抬起一個麻袋扔進了稻草堆中。
與此同時,兩個夥計打扮的男子很是麻利地將早已準備好了的另一個麻袋抬上了卡車,隨後回到馬車旁用稻草蓋上了先前的那個麻袋,揚起鞭子,駕駛著馬車向城內駛去。
那輛拉著屍體的卡車則是冒著黑煙向城外繼續開去。
等方如今再次回到臨城站的時候,王韋忠也從城外回來了。
“一切都是按照計劃進行的,屍體都拉到城外的寡山埋了。一路上我都注意過了,沒人跟蹤。至於觀刑人群中的日本間諜,直到目前還沒有發現。”
這個也倒是在方如今的預料當中,既然是經過鬆井直輝親自調教過的特工,自然不會那麼輕易地暴露身份。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電台、報紙以及坊間消息大肆傳播的情況下,那些日本間諜不可能沒有得到消息。
王韋忠道:“一大早,我又見到站長了。聽說南京那邊傳來了消息,讓我們這邊儘快地結案,對那些沒有太大價值的間諜不用留手,能敲出來多少就敲多少,反正也無關大局,過幾天都要處置掉。”
方如今有些詫異,出聲問道:“南京那邊也太心急了一些吧?都要處置掉?”
“聽說是處座的意思,讓我們在近期把這些人犯都處置了,留下來也是浪費糧食,今天是第一批,過兩天再處置一批。”
“我看處座是想搞出點聲勢來……”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自知食言,便收住了話頭。
處座的心思,他又豈能不知?
這些日本間諜隻是處座證明特務處存在的意義的政績而已,一旦達到了目的,留著他們自然也就沒有用了。
今早處決日本間諜的事,不僅僅是臨城本地的報紙報道了,就連《中央日報》臨城站的記者也去現場采訪了,而且隨著電台的廣播,這消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大江南北。
方如今微微皺眉,看來還是略微低估了這個年代新聞傳播的速度和時效了,如此豈不是將臨城站置於風口浪尖上了。
這樣雖然能夠揚名,可是也會極大地吸引日本特高課的注意,甚至處座的一些政敵也會將目光聚攏在此,這對下一步的反諜工作無疑是十分不利的。
可是,這也確實都是輿論需要。
既然處座都決定了,彆說是他一個小小的行動隊長了,就是站長怕是也不敢忤逆。
王韋忠又道:“對了,站長讓我悄悄地告訴你,這次結案報告寫完之後,敘功的報告要趕緊跟上,趁熱打鐵,你、我這些行動組的軍官以及你手下的老紀等人,都要好好地寫進去。當然了,站長和副站長兩位長官更是要大書特書!”
這都是常規操作,方如今點點頭,他唯一比較好奇的是這一次破獲三個日本間諜小組,挖出數十名日本間諜,上麵該怎麼獎賞。
王韋忠接著道:“依我看,老紀這次晉升為少尉的事是比較穩了,到時候命令下來了,可要讓他好好地請你一頓,謝謝你才是。”
紀成林的能力是沒的說,但僅靠能力是無法跨越士兵和軍官之間的鴻溝的,還需要一個機遇。
這次幾個案子中,都有老紀衝鋒陷陣的身影,而且錦森印刷廠的線索也是他最早發現的,這條線索十分關鍵,直接牽扯出了侯亮等人,打開了輕舟小組的突破口,讓他奪一個大彩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方如今一直都想為自己的嫡係手下鋪路,紀成林的晉升隻是個開始,這次破獲的間諜大案,震動了高層,想低調都不成。
方如今哈哈一笑:“這倒是應該的,他這一步走過去,以後的前途可不一樣了,是該好好敲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