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國建這個混蛋,竟然還給他們留了後手。
探針小組在稻葉昌生的帶領下,這才剛剛換到新的落腳點,屁股還沒有坐熱呢,就這麼搬出去,實在是太費周章了。
可是,男人不敢冒險,失敗的代價太大了。
“把先他們弄上來!”男人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駱國建現在還不能死,必須要確保稻葉組長和小組的安全。
而此時的駱國建看到對方如此態度變卦,心中著實鬆了一口氣。
“你們……照顧好孩子們,你們聽娘的話……”駱國建沒有貿然揭掉粘在老婆眼皮上的膏藥,隻能是先拿掉塞在老婆耳朵裡的棉花球。
話沒說完,便連拉帶拽地被弄上了轎車。
司機開始發動轉動車鑰匙,可無論如何,就是打不著火。
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男人一下子就急了,“咣”的一拳狠狠的砸在車門上。
……
中午時分,廣濟醫院收治了一名食物中毒的病人。..
醫生立即展開了緊急救治,搶救室外站著四名黑衣男子,目光警惕,如臨大敵。
另外一個長著大高個子的男人神情焦躁地在走廊裡來回踱步,正是張鑫華。
幾分鐘後,問訊而至的站長在王韋忠的陪同下,也匆匆趕到了。
侯科長中毒,對於臨城站而言是天大的事。
“鑫華,侯科長他怎麼樣了?”平時一貫沉穩的站長此時也是一臉焦急。
“正在搶救,到底什麼情況還不是很清楚。”
“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已經提醒你們要加強戒備了嗎,怎麼還是讓日本人鑽了空子?”站長語氣中明顯帶著責備。
張鑫華垂頭道:“現在還不太清楚究竟是從哪裡中了毒。”
搶救室外愁雲慘淡,每個人心裡都跟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
站長知道,這次侯科長不僅僅是來調查當年的劉冠軍一案的,還身負其他的重要使命,若是在臨城的地界上出了事,那事情可就嚴重了。
張鑫華道:“已經集中了醫院最好的醫生了。”
站長微微點頭,隨即回頭對王韋忠說了一句。
王韋忠答應一聲,快步而去。
不多時,王韋忠帶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清瘦老頭急匆匆地走了過來,正是廣濟醫院的一名主管業務動作的副院長。
站長沉聲道:“這名病人對我們非常重要,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必須全力進行救治。”
副院長趕緊點頭,之前已經收治了一名日本病人,弄得他們醫院很是緊張,現在又送來了一名病危的病人,他的頭都大了。
他簡單受了幾句,便快步走進搶救室,過了十來分鐘才走出來。
站長和張鑫華上前,張鑫華開口問道:“情況怎麼樣?”
“初步判斷是氰化物中毒。我們正在全力救治當中,不過,最後的結果很難說。”副院長麵帶苦色。
“氰化物?”站長失聲道。
氰化物致死劑量小、死亡速度快、搶救困難,素來被視為一種強力的毒藥,又被成為“閃電之毒”。
如果是氰化物中毒,怕是早就沒命了,怎麼可能還有搶救的機會。
副院長似是看出了他們的疑慮,說道:“哦,是這樣的,可能是病人攝入的劑量非常微小,所以沒有立即死亡。”
這麼說,還有救回來的希望。
站長一聽,忙開口詢問道:“既然劑量並不是很大,你們有多少把握?”
副院長看了看站長,輕輕地搖了搖頭,口中卻說道:“這種情況不好說,氰化物的病毒機理是進入機體後分解出具有毒性的物質。”
“這種物質可以抑製組織細胞內一些酶的活性,從而組織細胞不能利用血液中的氧而造成內窒息,而中樞神經係統對缺氧最敏感,故大腦首先受損。”
“也就是說,即便能夠保住性命,他的腦神經也會出現問題,最壞的結果便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站長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下子麻煩可大了,先不說無法和處座交待,便是侯科長那裡,他的心中也是有愧。
他還算是理智,雖然對副院長說了幾句狠話,但救命這種事,並非誰足夠強勢誰就能逆天改命的?給醫護人員太大的壓力,反而會束縛住他們的手腳,起到反作用。
看到走廊裡不是談話之所,站長便示意副院長帶他們去了一間醫生辦公室。
門口有人守衛著,三人坐下之後,站長再次追問道:“你跟我交個實底,搶救成功的可能性到底多大?請詳細告知我,我要對他的一切負責。”
副院長點了點頭,才據實相告道:“病人的情況很不好。根據我的經驗推斷,即便是保住了性命,恢複到正常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原以為氫化物的數量微乎其微,站長還有幾分僥幸心理。
副院長此話一出,頓時讓站長驚愕失色,他沒有想到問題會如此嚴重。
“你確定嗎?”站長心有不甘。
“確定!”副院長看著站長失神的樣子,也是遺憾地點了點頭。
又連問了幾遍,副院長也是這個意見。
片刻後,站長從驚慌中恢複了了過來,他勉強鎮定了一下心神,揮手示意副院長退下。
待值班室中隻有兩人時,才轉頭問張鑫華道:“鑫華,侯科長為什麼好端端地會中毒,你們的安保措施不是一向很嚴密嗎?”
“我初步猜測是中午的飯菜有問題。日本人無孔不入,這一點我早該想到。”張鑫華一副懊悔不已的表情,“我也勸過了,可是侯科長非要吃那紅燒獅子頭,結果……”
“唉……為了一時的口腹之欲,這……”站長也知道憑借張鑫華勸動侯科長還是很難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這事也不怪你,剛才我也是太著急了,話說的不好聽,你不要太過介意。”
“怎麼會,說起來這都是我的失職。”張鑫華淡淡一笑。
站長心急如焚,趕緊擺擺手道:“先不說這個了。無論最後侯科長能否闖過這一關,咱們都得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酒樓那邊派人去查了嗎?”
“已經派人去了,所有的人一個不落都會帶回來。”
站長點點頭,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他遠遠沒有想到的,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侯科長身邊的人員都是張鑫華精挑細選的親信部下,每個人都經得起嚴格的調查,況且能夠直接跟侯科長接觸的,不過寥寥數人,這幾人更是忠誠可靠的親信,怎麼會?
所以說,一定是酒樓那邊出了問題。
此事是立即向南京彙報,還是等搶救有了結果再上報,站長心裡還有些猶豫。
但是他本身就是一個十分果斷的人,隻是短暫的遲疑,便決定還是先跟行動科科長趙伯鈞通個氣。
這時,也顧不上用保密電話打了,直接拿起值班室的電話要通了站裡的總機,再轉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