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能!
她在腦海裡反複提醒自己,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隻是觀察了一會兒,女人便果斷地離開了,直覺告訴她,田野很警覺,再繼續跟下去,很容易被人發現。
當女人跨出甜品店的大門時,她有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女人默默地告訴自己——
他已經死了,永遠地留在了那片冰冷的黑土地上,眼前的這個男人隻是跟他長得想象而已。
她不能再被感情所左右。
因為一旦有了感情,她可能無法隨意控製局麵。
女人在瞬間下定了決心。
這份感情還得繼續深埋在心底,直到將來有一天,她將帶著這份思念和回憶離開這個世界。
女人走後半個小時,田野鬼使神差地發現化了裝的吳鋒劍走進了咖啡館。
“來一杯咖啡。”吳鋒劍坐在了和田野相鄰的位置,氣息仍未喘勻,額頭漸漸滲出細細的汗珠。
田野非常意外,低聲道:“你怎麼來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街麵上的警察盤查突然多了起來,火車站也是如此,火車不能再坐了,給你找了一輛車,就停在咖啡館後麵的街道上,我這就帶你出城。”
田野很是很詫異,剛才大街上還平靜的很,這麼快形勢就發生變化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
“好,我聽你安排。”對於吳鋒劍,田野是完全信任的。
兩人迅速地出了咖啡館,穿過一條小巷,鑽進了早就等候在那裡的一輛黑色轎車裡。
讓田野意外的是,開車的竟然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很漂亮的年輕女人。
跟方才電車上那個女人相比,眼前這位無疑更加具有親和力,而且看上去十分乾練的模樣。
女人微微側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吳鋒劍道:“自己人!”
今天蔣婉這個司機,是被他臨時抓公差抓來的。
田野也是點頭同蔣婉打招呼。
在車上,吳鋒劍又和田野聊了聊當前臨城的局勢,並沒有避諱蔣婉的意思。
這次田野的臨城之行,雖然沒有找到失聯的情報員“秦俑”,但卻完成了另一項秘密任務,隻是這項任務田野不曾向吳鋒劍透露過。
車一直向城東開去,開到半途,遭遇了巡警的“臨檢”。
吳鋒劍隔著車窗往外看了看,以往這種“臨檢”是警察局配合黨務調查處臨城調查室捉拿紅黨地下黨組織的統一行動。
盤查嚴謹,規模很廣,拉網式地搜索,接受檢查的人群中,會不斷有所謂的嫌疑人被滯留、詢問、審查,甚至當場被捕。
田野的身份雖然經得起任何的推敲,但是遇到這種大規模的“臨檢”,還是存在一定的風險的。
儘管,他這次臨城執行“認識”了臨城調查室行動隊隊長劉海陽,但並不意味著他願意動用這層關係,那樣很有可能會節外生枝。
“老吳,怎麼辦?”田野在想。
就在田野思考的瞬間,開車的蔣婉已經打了一把方向盤,掉頭開去。
“前麵警察太多了,咱們還是走小路吧。”蔣婉說。
“能行嗎?”吳鋒劍心有疑慮。
“試一試。”
田野側目向後視鏡看去,蔣婉麵色如常,顯得很是鎮定。
處變不驚,倒是令人生出幾分敬佩和讚許。
蔣婉神情專注地駕駛著車輛,並未注意田野在暗中注視自己,她對臨城的道路十分熟悉,三拐兩拐就拐進了一條小巷,隨後穿越了兩個街區。
這片區域沒有太多的警察,盤查也相對寬鬆了許多。
田野和吳鋒劍均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多虧了蔣婉。
吳鋒劍說:“再往前走一段就出城了,那裡有個碼頭,四十分鐘之後剛好有一班返回上海的客輪,船上也有咱們的人,你到了那裡會有人安排你登船的。”
在和黨務處調查處的特務們長期的鬥爭當中,紅黨地下黨不斷地總結,不斷地進步,積累了大量的鬥爭經驗,變得越來越強大。..
就拿吳鋒劍來說,遇到緊急情況需要立即撤退的時候,就安排了至少五條以上的撤退路線。
街麵上出現了大量的警察巡檢,也是讓他始料不及。
他必須要對田野的安全負責,便毫不猶豫地動用了其中的一條。
“老吳,這次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田野由衷地說道。
“這有什麼麻煩的!”吳鋒劍擺擺手,“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我們是一家人。”
“嗯,我們是一家人!”田野用力地點點頭。
正說話間,後麵一陣轟鳴聲驟然響起,接著有人大喊:“停車,停車!”
田野和吳鋒劍均是心頭一顫,不約而同地回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