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鑫華派人找馬保國,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
這個馬保國跟駱國建是多人的朋友,雖然不是什麼奸詐之人,但是懶惰的很。四十多歲的年紀,仍是光棍一個,平日裡經常和駱國建在一起吃吃喝喝。
對於駱國建所托,他一開始是滿口答應的。
多年的兄弟有了事,他自然是要幫忙的。
下午兩點一過,他立即去警察局送信。
不過,這家夥到了警察局的大門口,便開始猶豫了起來。
說起來,他就是一個小老百姓,平日裡喝酒吹牛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見到戒備森嚴的警察局大門,看到兩名警察手裡的步槍,心裡就開始犯嘀咕了。
駱國建到底惹了什麼人,也沒有交代清楚,隻說讓他送信給警察局的偵緝隊。
偵緝隊是乾什麼的,馬保國清楚的很。
這裡麵萬一有事兒呢,自己可就解釋不清楚了。
馬保國將手伸進褲袋中捏了捏那封信,可腳步就是邁不開。
就在這時,警察局的大門打開,一輛黑色橋車從中開了出來,嚇得馬保國趕緊閃到了一旁。.
這一幕倒是沒有逃過站崗的警察的眼睛,一個警察氣勢洶洶地上前盤問,直把馬保國嚇得冷汗直流,被訓斥了幾句,這才灰溜溜的離開。
“我呸,不就是黑皮狗嗎,神氣什麼,就是八抬大轎抬老子進去,老子還不去呢!”
馬保國一邊插著口袋,一邊回過頭去,距離警察局的大門越走越遠,罵聲就越來越高。
站崗的警察似乎發現了他嘴裡罵罵咧咧,端著槍作勢要追,嚇得馬保國登時一怔,撒腿就跑。
前麵就是一條小巷,他一頭紮了進去,沒成想險些撞在一個人的懷裡,急定睛看,卻是一個麵相憨厚的男人。
馬保國連忙道歉,可腳下卻是一刻不停,一溜煙地朝前跑去。
身後傳來了那男人的喊聲,可馬保國如何肯停下來,卻是越跑越快,轉眼間就不見了蹤跡。
直到一口氣跑出去一裡多地,馬保國這才停下來,一邊喘著氣,一邊嘟囔道:“黑皮狗,嚇死老子了,嚇死老子了……”
馬保國雖然膽小怕事,但想起駱國建交待的十分鄭重,他又有些後悔,萬一因為自己耽誤了人家的大事該如何是好?
前門不行,咱就走後門。
馬保國心裡樂了,剛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警察局有前後兩個大門,前門戒備森嚴,後門的管理就要寬鬆的多了,一些警察局的家屬們去局裡找人也都是走後門。
此時正是炙夏,天氣炎熱,熱得好象下火一般。馬保國索性脫掉上衣,打著赤膊,往警察局後門走去。
一路上,幾次看到賣冰鎮酸梅湯、綠豆湯的小鋪子,他都忍住了,想著等把信送到了,再花幾個銅板,狠狠地灌上幾碗解渴。
到了地方之後,馬保國躲在附近的巷子口偷偷地觀察著,後門站崗的警察似乎被太陽曬蔫了一般,有氣無力地抱著一杆舊步槍躲在蔭涼裡。
不時有人進出大門,可那警察都是視而不見,連眼皮也不抬一下。
嘿,有門兒!
馬保國心中一喜。
邁步就要上前,就走到一半的時候,他下意識地一摸自己的口袋,表情登時僵住了。
方才還好好地撞在口袋裡的信,此刻已經蹤跡不見了。
馬保國的腦袋瓜登時就是“嗡”的一聲,他翻遍了所有的衣服口袋,都沒有找到那封信。
壞了,壞了。
這怕是要耽誤老駱的事了!
“啪!”馬保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大耳光。
“馬保國啊,馬保國,人家老駱就交待給你這麼一點小事,你都辦不明白,你對得起老駱嗎?”
不行,得趕緊回去找。
馬保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沿著原路返回,邊走邊找,心中祈禱可不要被人撿走才是。
這一趟走的,喉嚨簡直要冒火了,可是一路找回來,哪裡還有那封信的蹤影。
馬保國也沒心思去喝冰鎮酸梅湯的,找了個蔭涼,靠著牆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整個人就跟虛脫了似的。
“老駱,我對不起你啊!”馬保國聲音沙啞。
休息了片刻,他的腦子也有些清醒了,思來想去,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和那個男人相撞的時候,把信給弄丟了。當時,聽到身後還有喊聲,莫不就是提醒他信丟了?
馬保國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
可這都過去半個小時了,上哪裡去找那男人呢!
想到此,馬保國又扇了自己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