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城軍事情報站的金子招牌在這兒擺著呢,在方如今的再三逼問之下,夏秉德這才道出了實情。
原來就在前天晚上,一個蒙麵人悄無聲息地光顧了夏公館,直接闖進了夏秉德的臥室之中,用槍指著他的腦袋要跟他談一談。
夏秉德也是見過風浪的,知道對方定然是有求與他,肯定不會輕易地要他的命,便開始討價還價。
“為什麼會找到我談?”夏秉德坐在床頭問。
“為什麼?我辦事,哪需要想那麼多為什麼?”蒙麵人冷眼看向了夏秉德。
“如果我不答應你,你是不是會殺了我?”
“殺了你?不不不,我若是想殺你,早就下手了。我來找你,是有一樁生意與你談。”蒙麵人說。
“什麼買賣?”
“這可是一筆大生意!而且是隻賺不賠!”
“到底是什麼買賣?你現在可以說了!”
“很簡單,你告訴我,之前是不是有人在你夏家倉庫裡藏了一批貨?”
夏秉德瞳孔一縮,之前倒是有人存放了一批貨物到他的庫房,而且還是一個生意上的朋友介紹的,租金給的也不少,他就欣然答應了了,反正庫房閒著也是閒著。
不過,這個朋友提了個要求,這批貨物十分重要,要安排專人看守,人手不用夏秉德操心,貨主會派人過來,一切費用都由貨主支付。
夏秉德對此就更加沒有意見了。
至於這批貨到底是什麼,他忙著自己的生意,就沒有過多過問。
現在這麼一想,這批貨肯定不簡單,否則怎麼會有人深夜闖入他的家中用槍指著他的腦袋呢?
夏秉德當時懊悔不已,感覺自己被那個朋友給坑了。
蒙麵人見夏秉德不回答,道:“夏老板,你放心,這件事我會為你保密的,絕對不會有人知道消息是從你這裡泄露出去的。”
蒙麵人還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條小黃魚,放在夏秉德的麵前。
“隻要你告訴我倉庫裡的具體布局和看守情況,事情辦妥了,我還有另一份謝禮送上。”
區區一條小黃魚,夏秉德還不放在眼裡,他冷哼了一聲:“那你說說看,我為什麼會答應跟你做這筆生意?”
“沒有為什麼,你肯定會答應!”
“我要是不答應呢?”
“不答應的話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哦!”蒙麵人幽幽冷笑。
“代價?哼,我夏秉德一條賤命,了無牽掛,大不了就是一死,怕你個鬼的代價。”夏秉德一梗脖子說道,這些年見的多了,他的膽子也大了。
妻子早年間因為一場意外去世了,唯一的女兒也在三年前被送到了歐洲,沒有親人的羈絆,彆人想威脅他並不容易。..
蒙麵人也不生氣,隻是搖頭歎道:“倔脾氣,倔啊!你這人怎麼這麼倔呢?哈哈哈,夏老板啊夏老板,你真的了無牽掛嗎?”
蒙麵人的手輕輕往袖子裡一伸,取出了一個手帕裹纏的小包,輕輕放在了床頭櫃上,用槍口推到了夏秉德的眼前。
“這是什麼?”
“給你的驚喜!打開看看!”
夏秉德將信將疑地伸出手,拆開了外麵的手帕。
當夏秉德看到那手帕裡包的東西的時候,夏秉德一下子愣住了,脊背上的冷汗“唰唰”往下淌……
那東西,夏秉德是認得的,那是一塊玉佩,上此見麵的時候,它還戴在自己的兒子的脖子上,這等貼身的物件兒,對方都能輕鬆取來,說明此人想殺自己的兒子,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在天津的時候,夏老板年輕的時候得罪過一個仇家,那仇家設局殺他,關鍵時刻是他的老婆替他擋了一刀。
妻子死後,夏老板心灰意冷,決定不再續弦。
然而,後來他遇到了一個模樣俊俏的花旦,便花大價錢替這女人從戲班子贖身出來。考慮到天津還有仇家盯著他,便帶著女人南下來到了臨城。
有了妻子身亡的前車之鑒,夏秉德格外的小心,索性采取了金屋藏嬌的策略,家中隻有從天津跟來的這個老管家知道他在曹莊還有一個家。
看到夏秉德這副模樣,那蒙麵人一聲獰笑,盯著夏秉德的眼睛,狠聲說道:“我知道你夏老板當年也是在江湖上混過的,著了急舍得一身剮。可是你彆忘了,你在草莊還有個女人呢,我見過那孩子,今年得有八歲了吧,長得很好看,人也聰明!”
夏秉德聞聽此言,猛地一聲大叫,一邊告饒一邊吼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彆動我兒子!”
蒙麵人一槍把打在他的腮幫子上,用手拍著他的臉。
“夏老板,我告訴你,我現在有了難處,急需要那批貨,如果得不到那批貨,就會有人要了我的命。萬一哪天我走到那個地步了,我肯定會拉著你和你兒子當墊背。”
夏秉德猛地打了一個哆嗦:“我……我……”
蒙麵人拍了拍夏秉德的後背,笑著說道:“夏老板,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可是頭等大事,要是萬一沒有了兒子,你夏家的萬貫家財將來傳給誰呢?再說了,都這個歲數了,中年喪子可不是鬨著玩兒的!”
蒙麵人最後一句話咬得極重,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夏秉德的心口上。
“呼——呼——”夏秉德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白得嚇人。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這生意你做不做?”
“做……我做!”夏秉德一咬牙,做出了決定。
“好!!”蒙麵人挑著拇指讚了一句,“你現在可以說了,越詳細越好!”
“裡麵的貨是什麼我真不知道,但是聽我那朋友說,那貨主挺神秘的,還有在庫房看貨的人,腰裡都帶著家夥,看上去像是混道兒上的人……”
就這樣,夏秉德將庫房的布局完完全全地交待給了蒙麵人。
蒙麵人聽了之後很是滿意,最後將一條小黃魚留下,揚長而去。
夏秉德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自己每次去見那母子的時候,都是偷偷摸摸的,小心的很,不大可能會被人發現。
難道是老管家被人收買了?
夏秉德覺得也不可能,夏福先是伺候他爹,後來又跟著他,忠心耿耿,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出賣主人的事來。
可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他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