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服務生迎了上來,告訴他剛剛有個電話是找他的。
聽完服務生的敘述,梁瑞意識到董雅雲一定是出事了。
“電話是從什麼地方打過來的?”
“先生,對不起,那位小姐並沒有說在什麼地方。”服務生回答。
“那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梁瑞的語氣略微有些激動。
“她……她……”服務生目光斜向上看去,努力地回憶著。
下一刻,兩張鈔票塞進了他的手中。
“謝謝先生!她好像很虛弱的樣子,而且周圍好像有……有……”服務生倒不是刻意為之,隻是當時背景音很嘈雜,不容易分辨。
梁瑞從錢包中又扯出兩張鈔票遞了過去。
服務生有些心虛地接過,又思索了片刻才道:“哦,對了,好像聽有人在說‘換藥……包紮……’之類的。”
“謝謝!”梁瑞中充滿了焦慮之色,快步走出了寶利咖啡館。
胡德勝簽署完手下的報告,將鋼筆放進了筆筒中,手下剛剛要走,便被他叫住了:“趙隊長去接人了嗎?”
手下一猶豫,道:“沒……沒!”
胡德勝立即坐直了身子,抬頭看了下對麵的大座鐘,不悅地道:“不是說一點的火車嗎?怎麼現在還沒有動身?你把我的話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訴他,他趙旭天做出這副樣子是給誰看呢?如果不想在情報組乾了,就趕緊另投門庭!”
“是,卑職這就去通知趙隊長!”手下嚇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辦公室的門輕輕關上,胡德勝往後一靠,臉上的怒容也消失了,用手指揉著太陽穴。
作為情報組組長,副組長的人選在確定之前,竟然沒有任何人跟自己打招呼,甚至連站長也不知道。
他對站長並不懷疑,在人事的問題上,站長還是能夠聽得進他的話的。
上海區的人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過來補缺,說明這是上頭的意思,他們直接繞過了站長,更加繞過了自己。
有時候就是這樣,下麵某個職位出現了空缺,大家為了一個位置鬥得你死我活,最後卻是從上麵空降的,搞得眾人空歡喜一場。
在得知了消息之後,最憋屈的怕是趙旭天了。
從臨城站內部情況看,他本來是副組長的最有力的競爭選手,或者說是唯一的競爭者。
然而,梁瑞的空降,徹底地讓他的希望化為一片泡影。
胡德勝找他談過心,但這種事豈是三言兩語就都能過去的。
今天胡德勝派了趙旭天代表自己去迎接梁瑞,也是為了敲打敲打趙旭天,並讓趙旭天在梁瑞麵前留下個好印象。
豈料這小子竟然犯渾,人家火車都快到站了,他的屁股還沒挪窩!
趙旭天是胡德勝的嫡係不假,可他也不願意看到趙旭天和梁瑞一開始鬨彆扭,情報組以後怎麼開展工作?
想到這裡,他有些羨慕行動組,看看人家方如今和王韋忠是怎麼相處、怎麼配合的?
吳劍光這小子能力不行,但偏偏運氣好的要命,令人不得不服氣。
再看看自己情報組這邊,胡德勝就感到頭疼。
也許上麵正是覺得情報組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成績,這才將梁瑞調到了臨城。
如果自己再不把握住機會,怕是這個組長的位置也坐不穩當了。
樓下傳來汽車啟動的聲音,胡德勝起身走到窗前,看到趙旭天的車開出了臨城站的大門。
“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委屈都受不了,你也不配當我的手下!”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他快速回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
“德勝啊!”
“呦,是站長,您指示?”胡德勝下意識地將身體挺直。
“現在有沒有時間,到我這裡來坐坐,我這裡有新鮮的六安瓜片!”
“站長有請,屬下安敢不從!”
“那好,我等你!”
兩人都齊聲爽朗地笑了起來。
掛上電話,胡德勝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行動組這次又搞出了一次大行動,擊斃日本間諜近二十餘人,站長正忙著給他們敘功呢,這個時候找自己有什麼事?
他繞過辦公桌,來到了鏡子前,將儀容整理了一遍,在注重個人形象方麵,他與吳劍光有著很大的不同,吳劍光那個胖子脫下軍裝,活脫脫就是一個土財主。
胡德勝則要求自己時刻保持良好的形象,再加上他身材挺拔,舉止氣度自然不是吳劍光能比的。
胡德勝剛要出門,電話又響了。
他隻好去接電話,電話是門口的警衛打來的。
“胡組長,有個叫作梁瑞的人要見您!”
梁瑞?
胡德勝當時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