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賈嗬嗬一笑:“謝了!”
冷秋文的槍傷還沒有好,她自己存在家裡的消炎藥已經所剩無幾。
現在天氣炎熱,一旦停藥,就有感染的風險。
而消炎藥品控製的非常嚴格,幾乎隻有正規的醫院和診所才會有,她受的是槍傷,不能去這些地方診治,隻能從黑市上去買。
可是黑市上的價格一天一個樣,高的離譜,長此以往也不是個辦法。
這天臨近傍晚十分,她從床下的暗格中取出最後一遝鈔票,準備去黑市上砰砰運氣。
在鏡子前化妝一番便出了門,叫了一輛黃包車,向城東而去。
天黑前開市,天一亮就煙消雲散,形如鬼魅,謂之“鬼市”
傳說中,因為鬼市中所交易的大多都是非法盜墓所得,故而大多見不得光,隻得躲在黑暗中進行。
現在,這隻是其中的一部分,因為鬼市上還充斥著許多管製品,即便你想要購買軍火、鴉片,也能找找買家。
冷秋文穿了一身男裝,戴著口罩,將臉捂得嚴嚴實實,她腳上的黑皮鞋也明顯比一般男人穿的要小幾號,一般的鞋店很難買到這樣小號鞋碼的皮鞋。
她的身材看上去有些單薄,若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出她是個女人。
今天並沒有看到之前賣藥品的買家出現,她隻能是邊走便旁敲側擊地打聽。
鬼市做古玩買賣的很多,而且還有很多規矩,比如說這裡的物品都是來曆不正的,不要去問來曆出處,而且不準討價還價,做的都是一口買賣,買完之後,是賠是賺各安天命。
冷秋文一路走過去,偶爾會停留在幾個攤位前,問著攤主價格。
一般的去市場都是說去和逛,可去鬼市的話就要說去蹚,意思就是說鬼市有很多假貨,你要是眼力勁不濟的話就會被騙,這就像是蹚水一樣要小心翼翼。
冷秋文的真正目的當然不是在要去買什麼古物文玩,除了當下救命的消炎藥物之外,在這裡她最感興趣的是情報和消息。….鬼市的儘頭有個被昏黃的燈光籠罩的小茶水攤,看上去冷冷清清的,沒幾個茶客。
熟悉這裡鬼市的人都知道,攤主不單單靠賣茶水賺錢,還通過給倒賣消息的人提供一個交換情報和信息的場所,借此賺取一點傭金。
冷秋文找了個空桌坐了下去,夥計直接拎著大茶壺過來倒茶,也不說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倒完茶之後轉身就走,全程沒有任何的交流。
冷秋文倒也習慣,她也不說話,隻是端起茶杯,緩緩地吹著漂浮在茶水上的茶葉沫。
這是臨城相當廉價的茶葉,一塊錢能買二三十斤的那種。
她的心思並不在茶上。
不多時,一個黑瘦黑瘦的男人便坐到了對麵的座位上。
“兄弟,準備做什麼買賣?”
冷秋文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指在茶杯中輕輕一蘸,隨後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
那男人歪著脖子看了看,道:“這東西現在可不好搞,不知道兄弟想要多少?”
冷秋文伸出三根手指。
男人嘿嘿一笑:“說起來,這個數量也不是搞不到,就是價格貴了些,如果你能接受價格的話,咱們接著往下談。”
說著,他也用茶水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
冷秋文看了微微皺眉,她帶來的錢,怕是一個都買不走。
男人很會察言觀色,道:“兄弟,如果你真行想要的話,先付三成的定金,三日之後再過來取貨,付清尾款,你看如何?”
如果能付得起定金,多半也能吃得下貨。
冷秋文麵無表情,掏出幾個銅板,起身便走。
那男人也跟著起身,追著她道:“兄弟,這是我能開出的最低價碼了。實話跟你說,市麵上的現貨可不多,今天這個價能給你,明天可就難說了。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店了!”
男人顯然是個生意場上的老手。
冷秋文也不理睬他,徑直往前走。
男人再次追上她,說了幾句價格還可以稍微再商量的話,企圖將這筆生意做成,奈何冷秋文去意已決,根本不搭理他,邁開大步離去。
“呸!嫌貴?”男人朝著冷秋文的背影啐了一口,“跟老子裝什麼裝?老子看你根本就沒錢!”
他一揮手,不遠處一個潑皮打扮的半大小子立即快步走過來。
男人低聲吩咐道;“跟著他,看他跟誰去交易!”
半大小子點頭,領命而去。
半大小子的跟蹤技術實在是不怎麼樣,很快就被冷秋文發現了。
她隻是做了兩個一般的反跟蹤動作,就把後麵的尾巴甩掉了。
冷秋文又在鬼市上轉了一會兒,心知今日怕是找不到其他的賣家了,便快步走出鬼市。
在回家的路上,路過一處電線杆的時候,身子很是隨意地向左一靠,在扭頭時也是看似隨意向電線杆上一看。
昏黃的路燈下,電線杆底部一個不起眼的箭頭映入眼簾。
這是“教授”有情報要傳遞給自己了。
冷秋文感覺自己血管裡冰涼的血液又開始變得溫熱了起來,這讓她原本看著有些蒼白的麵孔看上去恢複了幾許生氣。
在臨城的數百個日日夜夜,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這個令人欣喜的箭頭。
上一次,接到情報的時候,是通知一個同伴臨時轉移。
這次不知道又是什麼重要的情報!
冷秋文對此非常的期待。
冷秋文讓車夫繞了幾圈,便在一個地方下了車,徑直穿過幾條巷子,朝著布政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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