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浦和一正在接受煉獄一般的折磨時,方如今也在緊張地梳理中著各個案情的線索。
他現在作為行動組的代理副組長,有了更大的權限,可以動用更多的人手和資源,但是涉及三浦和一的時候,指使第二、第三行動隊的人顯然不合適,他還是相信紀成林這幫老弟兄。
可即便如此,對於紀成林,自己也不能交實底。
這其中的分寸,當真是很難把握。
算算時間,三浦和一回到上海也有幾天了,但卻沒有傳來任何的消息,也不知道三浦和一現在什麼情況。
石渡慶行在旅店搞出的爆炸,讓伊藤廣誌的生死成了一個迷,這對三浦和一的潛伏任務有著相當大的影響。
現在,方如今除了繼續不斷地給石渡慶行加深一下印象之外,什麼都不能做。
根據線報,石渡慶行現在已經離開了臨城,撤退的路線大致會是從一路向東,經寧波北上回上海。
如果石渡慶行能夠及時回到上海的特高課總部,那麼也許還能在三浦和一重新回歸特高課這件事上提供決定性的佐證材料。
但是,這一切都是計劃,至於三浦和一是不是有那麼幸運,就很難說了。
方如今現在該做的都做了,下一步就要看是不是會有幸運女神眷顧三浦和一了。
這時,他忽然接到了紀成林的電話。
自從紀成林晉升為第一行動隊副隊長之後,積極性更高了。
不僅僅是紀成林一個人,就是行動組其他的隊員們也都從紀成林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誰不想從一個大頭兵搖身一變變成軍官啊,在他們的觀念裡,軍官不僅僅是意味著待遇更高,更是能夠光宗耀祖。
對於一些尚未成家的隊員來說,意義就加非同尋常了,有了軍官的身份,沒準還能贏得哪家小姐的青睞,如此以後就等著飛黃騰達了。
人人都憋著一股勁,想著如何再多挖出幾個日本間諜了。
奈何,經過前幾次的大規模行動,剩下尚未落網的這些日本間諜大多已經進入了蟄伏狀態。
人家根本就不露麵,你怎麼去找?
而且,這些日本間諜平時偽裝的就很好,如果沒有實打實的線索,很難找到他們的蹤跡。
老紀的電話並不是關於日本間諜的,而是和上次在丁家橋附近的發現有關係。
在上次針對富義倉的行動中,意外地發現了在丁家橋附近兩個警察被兩個男人粗暴地從大門口推搡了出來,其中一個警察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當時,於城南的刺殺,導致整個陵城失去風聲鶴唳,就是距離稍遠的北城,警察們也紛紛出現在了街頭,盤查一切可疑人員,並且走街串巷進入居民的家中搜查。
有了臨城站的撐腰,那些警察個個都十分的硬氣,可是這次遇到的硬茬,那兩個男人根本就不將警察放在眼裡。
而且,紀成林說過,丁家橋一帶住的都是一些窮人,達官顯貴們根本不會住這裡。
非富非貴,還敢無視警察的存在,那麼住在這個院子裡的人的身份就有點意思了。
老紀這次電話打來,就是告訴方如今自己調查的有些眉目了。
丁家橋的這座宅子就是黨務調查處臨城調查的一處秘密安全屋。
這個安全屋既然啟用,且經常會有青年男子出入,守衛十分的嚴密。
綜合以上情況,方如今判斷安全屋中一定有十分重要的人。
於公於私,方如今都對安全屋中的人的身份很感興趣。
方如今掛上電話之後,立即驅車和紀成林見麵。
時至正午,正好到了吃飯的時候。
方如今將汽車停到了街邊,拎起一個布包,穿街過巷來到了一並不是很起眼的小飯館中。
紀成林已經飯菜點好了,四菜一湯,也都是方如今喜歡吃的。
“組長,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紀成林撓撓頭。
對於這位年輕的上司,他從來都不敢怠慢,但這種相處的方式,除了兩人是上下級關係之外,也是的由衷的。
方如今笑嗬嗬地坐到了老紀的對麵:“老紀,你成了副隊長之後,怎麼也這麼在乎官場上這一套了,咱們之間還用得這麼客氣嗎?”
一句話,幾乎讓紀成林弄了個大紅臉。
“行了,先吃飯,吃飽喝足後咱們再說正事!”
“是!”
紀成林一直想著找個合適的機會好好地感謝一些方如今,這個年輕人簡直就是自己的貴人。
沒有方如今,就沒有他紀成林的今天。
此時,紀成林覺得這四菜一湯有些寒酸了。
兩人風卷殘雲將飯菜吃完之後,紀成林低聲彙報:“宅子裡住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白天一般都是待在屋子裡,根本不出門。隻有在傍晚的時候,才會偶爾在兩個年輕男人的陪同下在院子裡溜溜。我看他行動並不是十分的方便,看上去身上像是有傷的模樣。”
貼身的保護,或者更加合適的說法叫作看管,再加上身上帶傷和這個特征,目標的身份幾乎呼之欲出了。
紀成林微微沉吟道:“策反紅黨分子,一向是臨城調查室最熱衷於做的事情。不過,從他們的重視程度來看,這個人的身份怕是不一般。”
“老紀,這件事你乾的漂亮!”方如今由衷地說。
紀成林說:“咱們特務處從根兒上跟黨務調查處就不對付。如果有機會的話,即便不給他們壞事,也不能讓他們成事。”
方如今之所以把紀成林視作心腹,除了老紀的身手和忠心之外,還有一點非常重要。
即使老紀深處在特務行當中,但心裡依舊是存著很強的正義感,這也是為什麼每次對付日本間諜的時候,他都會一馬當先。
老紀本是軍中的健卒,被調到特務處也不是他自己能夠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