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行動隊員在查了田邊恭司死亡前後一段時間中監區打出去的電話記錄,發現王令朝在跟著劉啟芳巡查監房後,用醫務室裡的電話機向外打出了一個電話。
通過追查電信號碼,發現是一家西餐廳吧台的電話。
已經有人立即趕赴西餐廳調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過來。
方如今認為這個電話一定是王令朝和日本人提前就商量好的,是用來向日本人報告刺殺行動成功之用。
他根據時間推算了一下,從王令朝打出電話,到陌生西裝男子出現在王令朝的家裡,中間隻間隔不到四十分鐘。
說明這個西裝男子當時距離王令朝的住處並不遠,接到命令之後立即趕了過來。
隻是此人對於這片並不是十分的熟悉,且並沒有多麼豐富的行動經驗,這一點從他跟唐老漢偶遇之後的對話以及匆匆離開等言行,便可以得出結論。
此人應該不是在西餐廳接受情報的人,更像是臨時過來幫忙的。
即便如此,方如今也覺得日本人的反應速度是相當的快,遠遠地超出了他的意料。
七八分鐘之後,院門口傳出了動靜,一陣雜遝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方如今探出頭,很快就看到了王韋忠邁著大步走進了院中。
不過,跟抓捕行動前興奮的模樣相比,此時的王韋忠臉色十分陰沉。
方如今的心裡當時就咯噔了一下,看來抓捕並不順利。
“師兄,人跑了?”
王韋忠搖頭。
“那就是負隅頑抗,直接被擊斃了?”
如果西裝男子沒有在王韋忠等人趕到之前及時撤離,大概率是逃不掉了,最有可能的結果是拚個魚死網破。
人死了,就意味著線索又要斷了。
令人沮喪。
王韋忠重重地歎了口氣:“人抓了,也還活著,但此人和日本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必然的聯係。”
方如今大吃一驚,一邊命人將西裝男子押進來,一邊聽著王韋忠的敘述。
原來這個人叫徐阿大,本地人,是城區和郊區結合部區域的一個混混,從小便好吃懶做,風評口碑很差。
就在今天,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男人忽然找到了他,以五塊錢法幣定金的價格讓他到王令朝的家附近轉悠。
小胡子男人告訴他,上次他們家老爺子看病時,他們兄弟幾個因為著急上火,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得罪了王醫生。
兄弟幾人備下了禮物,一直想找機會著修補關係,可王醫生根本不肯見他們。
今天,小胡子男人是代表幾個兄弟在此來向王醫生賠禮道歉的。
而他讓徐阿大做的,就是暗中查看王令朝回家沒有。
若是回了,一定要儘快地通知;反之,也要及時稟報。
事情辦成之後,再付給許阿大五塊法幣。
同時,他借給徐阿大一身質地不錯的西裝行頭以及墨鏡、禮帽。
至於一身行頭,小胡子男人的理由是,人靠衣裳馬靠鞍,穿得太寒酸了,容易被人瞧不起,這身行頭給許阿大撐撐門麵。
徐阿大聞言頓時眉開眼笑,美得都快鼻涕冒泡了。
昨天手癢難耐,剛剛把家裡下個月買米的錢賭輸了,輸得一乾二淨,正愁沒辦法跟老婆交待呢。
眼前這趟差事,這簡直就是財神爺上趕著給他送財來了。
天上掉餡餅啊!
他當即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之後,徐阿大嚴格按照小胡子男人規定的時間出現在了王令朝的家門口,可就在他要敲門的時候,心裡犯了嘀咕。
王醫生回沒回家,隻要在附近看著就行,為啥非要花十塊錢便宜自己呢?
十塊錢可不是一筆小錢。
他越想越不對勁,小胡子怕是沒有跟自己說真話,心裡憋著壞呢。
權衡了一番之後,他終於打定主意,回去就跟小胡子男人說這個院子裡的醫生不在家。
隻要把剩下的五塊錢拿到手一走了之,管那小胡子去不去核實呢。後麵的事情一概與他無關。
沒想到的是,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唐老漢的老婆,對方也是熱心的緊,問東問西。
徐阿大一心求財,害怕言多必失,在唐老漢老婆的盤問下匆匆離開了。
可是,到了約定的地點,卻沒有見到小胡子男人。
一開始,還以為對方臨時有事耽擱了,可一直等了近一個小時,小胡子男人仍舊是沒有出現。
剩餘的五塊法幣沒有拿到手,徐阿大氣不過,狠狠地將小胡子男人家裡的十八輩祖宗問候了一遍。
不過,今天算下來也沒有白忙活,好在還有五塊法幣的定金。
另外,他現在身上穿的這身行頭,就是去了當鋪也能當一些錢。
徐阿大雖然是窮人,從來沒有穿過西裝,但也知道這身行動的用料考究,價格不低。
本想著直接去當鋪,但沒多久他就聽說這一帶出事了,大量的警察趕了過來,還將幾個巷子都給封鎖了。
從裡麵傳出來的消息各種各樣的都有,有說大戶人家招了飛賊的。
還有的說女人在家裡偷男人被發現了,直接和野男人殺死了親夫。
還有的說某個婦人在昨天夜裡的時候被采花賊奪走了身子,羞愧難當之下,懸梁自儘。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徐阿大聽著各種各樣的議論,當時心裡就是一驚,事發的那幾個巷子他可是在不久前剛剛轉了一遍,會不會跟自己有關?
可轉念一想,自己是隻不過是受了人家的委托,查看王醫生在不在家而已,既不是作奸,也非犯科,有什麼好怕的。
徐阿大便混在看熱鬨的人群中出現在了封鎖區的外圍,也就是酒廠街一帶。
結果,正看著熱鬨呢,被一夥青壯男子直接摁在了地上,不由分說地五花大綁綁起來帶到了這裡。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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