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鑫華心裡打了大大的一個問號。
張鑫華非常疑惑,但是,他明白,敵人肯定不是僅僅殺了王翔泄憤這麼簡單。
侯科長也一直是日本間諜重點關注的目標。
老牌特工的感覺絕不是空穴來風。
他一邊吃著餐車提供的食物,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餐車裡的客人。
為了侯科長起居方便,包廂是靠近餐車的。
在一個老特工看來,周圍的人身上似乎都帶著疑點。
就在這時,兩個乘警耀武揚威的走了進來。
一趟列車,查幾次票,什麼時候查,也沒個準兒,反正都是看乘警的心情。
“你們兩個,拿出車票來!”
“告訴你們,誰也彆想逃票!爺的眼睛亮堂著呢!”
“老頭,利索點,彆給我說你沒票,沒票就趕緊掏錢補票!”
兩個乘警就這樣耀武揚威的來回嗬斥著,這年頭他們就是這趟列車的無冕之王,誰也不敢和他們對著來。
誰敢鬨事,輕者罰款,重者挨打。
張鑫華不動生色地喝著茶,一個年輕的服務生非常有眼色地過來給他倒茶。
那服務生倒完茶後,很是隨意地往張鑫華身旁一站。
查票很快就輪到了張鑫華這裡,他便很隨意地拿出車票,乘警對過之後便直接還回去。
“收好您的票!”乘警的態度出奇的和氣,躬身雙手將車票奉上。
張鑫華返回南京沒有事先通知車上的乘警,這樣做是為了保密和安全,他不想鬨得沸沸揚揚,讓整個列車上的人都知道車上還有特務處的特務。
但是,張鑫華一身灰色的西裝,再加上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原本耀武揚威的乘警霎時矮了幾分。
乘警看看服務生,又看看張鑫華,張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對著張鑫華敬禮後走了。
乘警走後,服務生也隨即離開,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張鑫華隻是在他的背影上隨意地掃了一眼,便將頭低下,取了一旁的一份臨城晚報悠閒地看起來。
服務生的小聰明自然瞞不過張鑫華的眼睛,他敢斷定,此人是冒充的,不然乘警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來。
至於服務生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張鑫華無法猜測,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不是日本人,否則豈不是自投羅網。
就在張鑫華放下報紙的時候,他的眼睛不經意地一撇,發現餐盤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張小紙條。
“小心日本人!”
張鑫華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還是出現了,日本人獲得了他們出行的情報,並且跟著上了車。
張鑫華沒有時間去核實情報的真假,即便這紙條上所寫的是假的,他也不能冒險什麼都不做。
然而,從外表上來看,張鑫華沒有一點情緒上的波瀾,他甚至還將卷邊兒的報紙一角壓平,輕輕放回原處,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起身離開餐車。
包廂門口垂手站立的兩名特工見到張鑫華後立即立正。
“老板在裡麵?”
張鑫華問,對外,侯科長被稱作老板。
“是!一直都沒有出去!”
“有沒有什麼可疑人員經過?”
特工細細想了一下,搖頭道:“沒有,隻有兩個乘警,被我們罵走了。”
乘警?
張鑫華的眼睛緊緊眯起來,頭腦霍然開朗。
服務生是假的,難道乘警就一定是真的?
自己還是大意了,中了對方的障眼法。
想到此,張鑫華輕輕敲門,包廂的門從裡麵打開,他一閃身就走了進來。
“鑫華,你說你,吃飯就讓他們送進來好了,乾嘛還要去餐車跟彆人一起擠來擠去呢?”
燈光下,侯科長的氣色很好。
這段時間,他在臨城深居簡出,生活非常規律,身體狀態保持的非常不錯。
如果不是處裡和科裡有事招他回去,他還真是願意在臨城多住一些時日。
張鑫華坐在對麵的臥鋪上:“科長,這趟車怕是不會太平了,咱們得多加小心才是!”
“日本人?”即便作為經驗豐富的老特工,侯科長也是心頭一跳。
火車上可不比陸地上,空間逼仄狹小,又是正在行駛,一旦遇到突發事件,閃展騰挪的餘地非常有限。
“目前還不能完全確定對方的身份。”張鑫華如實將自己方才遇到的一幕說了。
侯科長眉頭緊蹙:“他們的鼻子夠靈的,確定目標沒有?”
“目前看兩名乘警似乎有問題,還有一個餐車的服務生也不大對勁,我的意見是以靜製動,您看?”
侯科長點頭:“在沒有搞清楚他們的意圖前,確實不便采取進一步的行動。不過,以你的推測,他們會怎麼下手?”
到底是老江湖,遇到事情也是相當的鎮定。
“無非是槍擊、爆炸、投毒,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第三種暗殺方式可能性最大。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怕是要餓著肚子到南京了。”
侯科長撓撓頭:“這倒是沒關係,我夜裡本來就沒有吃夜宵的習慣。”
張鑫華又道:“那好,還有一事,咱們要立即著手去辦。”
“你說……”
張鑫華在侯科長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侯科長聽了後連連點頭:“事不宜遲,咱們馬上按照你說的辦。我倒要看看,對手到底是何方神聖,敢打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