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特高課秘密總部。
鬆井直輝剛剛下車,就看到第二情報組組長池內領之在台階下等著他了。
“課長,昨晚休息的還好吧?”
池內領之之所以發此一問,主要是鬆井直輝在昨天晚上以信和株式會社社長的名義,進入法租界參加了法國商會組織的一次酒宴,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半,酒會才結束,回到住所休息。
“還不錯!”鬆井直輝下邁步走上台階,走了兩步,忽然停住了腳步,頭轉向了池內領之,“池田君,你這麼早就在這裡等著我,不會又出什麼事情了吧?”
相比於臨城情報網絡的一敗塗地,南京的特高課情報網絡也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壞,池田領之的日子也不好過。
尤其是秦淮和玄武兩個區域的諜報組織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大批的日本間諜被抓捕,這一連串的動作,讓鬆井直輝肉痛不已。
作為直接負責南京方麵情報工作的第二情報組組長池內領之,更是備感壓力,接連多日連覺都睡不好,精神狀態很差。
特彆是田邊恭司率領的行動小組赴臨城執行任務遭到了臨城軍事情報站的圍殲之後,池內領之感覺吃飯都不香了,也不去找老相好藝伎枝子了。
每天除了正常的會務之外,就是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研究南京方麵的情報,絞儘腦汁想對策。
見到鬆井課長詢問,池內領之索性也就不繞彎子了
“課長閣下,我們剛剛收到消息,石原閣下在臨城到南京的火車上策劃了一場成功的刺殺,目標是特務處行動科的一名副科長,姓侯,雖然沒有直接將其炸死,但也造成了重傷。
我們的人本來想趁亂再加一把火的,但對方反應太快了,沒能抓住機會。”
池內領之的消息很快,昨晚他在總部值班,從電訊部門得到了最新的消息,一早便向鬆井直輝報告。
“什麼?池內君,臨城的情報是是從何處得知的?”
說話的卻不是鬆井直輝。
鬆井直輝和池內領之同時扭頭,隻見三浦和一肋下夾著一個黑色的牛皮公文包走了過來。
他一下車就聽到了池內領之在向鬆井直輝彙報臨城的情報,不禁怒火中燒。
特高課各個情報組隻是分工不同,其情報區域都有嚴格的界限。
池內領之所在的第二情報組負責南京方麵的情報,三浦和一的第三情報組則是負責臨城方麵的。
一直以來,三浦和一和池內領之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自從臨城的情報網絡遭到了大幅的破壞之後,三浦和一這個第三情報組的組長地位直線下降。
以往跟他有些矛盾的都想著瞅準機會過來踩上幾腳,這如何讓他不敢到憤懣。
臨城的情報網絡是我三浦和一的一畝三分地,你池內領之算是哪根蔥,跑到我的地盤上截胡、拍課長的馬屁。….是可忍孰不可忍。
池內領之沒想到自己搶功的一幕被三浦和一抓了個正著,不過他也是老牌特工了,臉上的尷尬之色一閃而逝,堆笑道:
“三浦君,你看我,碰到了喜事,就沒有管住自己的嘴。要不還是你向課長閣下彙報吧?”
三浦和一被氣得隻翻白眼,自己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跟鬆井課長彙報?
池內領之太過陰損了,背著自己邀功也就算了,現在竟然當著鬆井課長的麵打自己的臉。
“好了,一大早的,火氣都這麼大?有什麼事情到辦公室裡去說!”
課長發話了,三浦和一隻能是暫時將怒氣忍下,狠狠地瞪了池內領之一眼。
而對方裝作根本沒有見到似的,緊跟著鬆井直輝走進了辦公樓。
“都坐吧!”鬆井直輝走進辦公室,解開襯衣最上麵一顆紐扣,一屁股坐在了大班椅上。
池內領之又將得到的情報複述了一遍,鬆井直輝多少有些知道事情的大概了,表現的還算是鎮定。
但這個情報對於三浦和一而言,簡直就是震驚得目瞪口呆。
石原熏竟然又策劃刺殺行動了?
作為臨城情報區域的負責人,從麵上看,石原熏需要服從他這組長的指揮,可實際情況卻不是這樣。
無論是在資曆,還是在能力上,他都無法跟資深的老牌特工石原熏相提並論。
而目前的臨城情報網絡,幾乎是石原熏的獨立王國,自己根本沒法插手。
雖然三浦和一現在的身份是方如今策反的內應,臨城的事情跟他越是不相乾越好,可是他的公開身份畢竟還是第三情報組的組長,要說心裡沒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石原熏在之前一點都沒有跟他通過氣,這讓三浦和一有了一種被驅離權力核心的感覺。
與此相比,池內領之的撈過界的小醜行徑反倒是不那麼重要了。
鬆井直輝道:“快把電文給我拿過來,我要親自看看!”
“哈依!”
池內領之不多時就走了回來,隻不過多拿了一份電報。
第一份是臨城發來的:
“昨日夜間,我行動人員跟蹤敵特務處行動科副科長一行登上臨城開往南京方向的列車,於深夜時分發起刺殺,致使其炸成重傷,緊急送往長興醫院救治,至今尚未清醒。其餘被炸死的中國特工共三人,皆是該副科長身邊貼身警衛。”
鬆井直輝端坐在座椅上,看著手中的一封電文連連點頭,臉上洋溢著平常難得一見的笑容。
“課長,這一封電報是剛剛從南京發來的。”池內領之也不顧三浦和一殺人的眼神,將另一封電報雙手呈上。
鬆井直輝目光在電報紙上掃過。
南京方麵也得到了消息,行動科科長趙伯鈞連夜離開南京驅車前往長興,應該就是去處理善後事宜。….如此一來,兩封電報的內容便可以相互印證了。
良久之後,三浦和一才長出了一口氣,身體輕鬆的向後一靠,將情報遞給了三浦和一,打趣地看向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