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鋒劍聽完這番話,不禁苦笑一聲,舒誌誠分析的沒錯,現在的行動力量確實是捉襟見肘,清除老胡的行動怕是得由喬誌坤親自出手了。
但是,舒誌誠作為警察局朱副局長家的家庭教師,這個身份已經經營了很久,他可不想舒誌誠因為一次鋤奸行動而暴露,這樣得不償失。
思慮了片刻,吳鋒劍搖頭說道:“人手的問題我們會想辦法解決,但是你的自己的定位是什麼,你心裡應該有數。這都是組織上決定的,不以你我的意誌為轉移。相比於這次行動,你應該在情報方麵發揮更大的作用才是。”
吳鋒劍的原則性非常強,舒誌誠知道自己再怎麼爭取也是無益。
今晚針對劉海陽的行動雖然有些收獲,可是主要目標劉海陽卻毫發無損,反而是我方撤下來的行動人員次生損失慘重。
想到這裡,吳鋒劍不禁搖頭,顯然是情緒有些低落。
舒誌誠趕緊問道:“我們損失如何?不會讓特務們纏上吧?”
吳鋒劍覺得也沒有隱瞞的必要,道:“一開始的行動還是很順利的,咱們的人堵住了劉海陽的車,可是劉海陽的反應很快,很快就讓他逃了出去,隻擊斃了他的幾個隨從。
咱們的運氣太差,撤退的時候又和警察和憲兵遭遇了,激烈交火之後,傷亡不小。好不容易撤了出來,結果特務反應太快,連夜全城搜查,我們又損失了三名隊員,現在打狗隊能用的人確實不多了。”
“這麼嚴重?”
舒誌誠不禁詫異不已,他之前雖然通過敵人搜捕的規模,也猜到打狗隊肯定會蒙受一些損失,但是沒想到損失會如此嚴重。
“確實很嚴重,總算不幸中之萬幸,其餘的傷員在大搜捕之前都轉移出去了,現在在城外養傷,短期之內是不會再安排他們什麼行動了。”
吳鋒劍並沒有透露那些曾經跟過韓明坤的人現在正在接受審查和甄彆,他們中的絕大部分都會被調離臨城。
“也就是說,打狗隊已經喪失了一部分的行動能力?”舒誌誠接著道。
“大體上是這個樣子,但是我還是堅持原來的觀點,你不能參加任何的行動任務。”吳鋒劍語氣堅定,不容回絕。
略微緩了緩,吳鋒劍又道:“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件事,有些細微的變化。說起來,也是受了你方才獲得情報的啟發……”
說著,他將和喬誌坤商量的如何不著痕跡地接觸方如今的打算說了出來。
當然了,這並不是受了舒誌誠的啟發才有的,這麼說也是為了鼓勵這個年輕人。
“太好了,請你放心,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們處理,一定不會讓您失望!”舒誌誠興奮的說道,“不過,既然是匿名傳遞情報,我不想把蔣婉姐弟牽扯進來,你也知道,特務們都不簡單,人越多,被懷疑的幾率也就越大。”
吳鋒劍滿意地點點頭,舒誌誠做事非常謹慎,是個可塑性很強的情報人員,唯一缺少的是更多的實踐曆練。
不過,他到底也是精於心機的老牌特工,做事滴水不漏,還是出言提醒道:“隻是你麵對的是臨城軍事情報站的特務,千萬不要把他當作蔣進的同學來對待,能夠在那種地方混得風聲水起的絕非一般人。你可不要大意。”
“是,我一定謹慎行事!”舒誌誠點頭答應道。
……
時間過得很快,但又很慢。
老胡掰著指頭算了算,距離他被捕投誠已經近一個月了。
除了僅有的幾次配合特務指認昔日的同誌抓人,老胡幾乎就沒有走出過這個院子。
臨城調查室已經給他安排了新的崗位,辦公室也打掃好了,但是他一直沒有上班。
主要是怕!
那麼多的人因為他而被捕,他早就上了打狗隊的名單,昔日的戰友們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思來想去,還是在這裡閉門不出安全,吃食都由外麵的人送進來,一日三餐好吃好喝,比原來不知道強了多少倍,自己這段時間也胖了不少。
唯一不好的是,見不到自己的女兒。
老胡上次跟劉海陽提過要見女兒,但劉海陽答應的並不是很痛快,還告訴他他女兒現在放學後有老媽子專門伺候,過得就是大小姐的生活,有什麼可擔心的。
在老胡的強烈要求下,劉海陽才勉強答應。
時間就定在明天。
老胡照著鏡子,總覺得自己的頭發有些長了,讓女兒見到他落魄憔悴的樣子不好。
他跟看守商量了一下,能不能請對方幫他把頭發剪短點。看守也很為難,房子裡倒是有剪刀,可誰也不會這手藝。
老胡也不是那種特彆講究的人,告訴他們往短剪就行。
看守隻好答應,笑著說:“老胡,要是剪成狗啃的,你可彆怪我!”
“有勞兄弟了!”老胡也笑著說,“等以後自由了,我請幾位兄弟喝酒。”
看守也不再多說,拿起剪刀開始剪頭發。
雖然是拿槍的手,但還算是靈活。
七八分鐘之後就剪完了,“老胡,你看看,怎麼樣?”
老胡對著鏡子照了片刻,臉上露出笑容:“兄弟,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啊,哈哈……”
“說實話,我還是頭一次給人剪頭發。”看守看著老胡的新發型也很得意,“明天見女兒,這形象可以了吧?”
老胡連連點頭稱謝,遞給看守一根煙,兩人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老胡的煙都是臨城調查室直接保障的,比看守們的檔次要高。
老胡問:“今天的報紙都送來了嗎?”
看守笑著道:“都送過來了,下午你一直在睡覺,我就沒給你拿,稍等,我這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