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有紛爭,有紛爭就有油水可撈。
遇到這種情況,最佳的選擇當然是挑軟柿子捏,而至於哪顆柿子更軟,得看看情況再說。
蔡金龍走起路起來呼哧直喘,走到眾人麵前,眯縫眼微微掃了一下,高聲喊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們當街聚眾鬥毆,成什麼樣子?”
見孟中強對自己微微頷首,心中明白了個大概,孟中強的心思他清楚的很。
蔣家家大業大,隻要咬上一口,自己便受用不儘,雖然明著沒有同孟中強說過自己的想法,但生意場上摸爬滾打的人,哪個不是人精,這種事並不需要點破。
跟著孟中強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警長,歪戴著帽子,渾身酒氣,如果不是扶著汽車,眼看著就要摔倒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可算是來了救兵了!
孟中強正是騎虎難下的時候,正好看見蔡金龍過來,頓時大為高興。
他緊走幾步來到了蔡金龍麵前說道:“蔡局長,這個姓蔣的小子打傷了我女兒,我們要帶他警察局,他又動手打我的手下,您可得替我們主持公道啊!”
方如今在一旁冷笑,倒打一耙、顛倒黑白,真不是好東西。
蔣父也認識蔡金龍,一聽孟中強誣陷自己,趕緊上前辯解:“蔡局長,事情不是這樣子的。我女兒好端端地回家,卻遭到了孟中強女兒孟瑩瑩的言語攻擊、惡語相向,犬子實在是看不下去才動手的,況且……”
“閉嘴,我問你話了嗎?”蔡金龍把眼睛一瞪,霸氣側漏,“你女兒先是無事生非招惹孟小姐,隨後你又指使兒子打傷孟家的家人,現在又想包庇兒子是不是?”
“你……”蔣父氣得說不出話來。
蔣進見他指鹿為馬,強抑住心中的怒火,說:“蔡局長,我也是個警察,你這麼辦案是不是有失公允?”
蔡金龍看了看蔣進,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你……你就是蔣步雲的兒子?”
“不錯!”
蔡金龍這才想起來,這事兒孟中強跟他說過,還求他打聽一下蔣進究竟在哪個部門。
不過,後來一忙,自己就把這事忘了。
當時,不過他也沒在意,一個新畢業的小警察在哪個科室都是打雜的,能翻起什麼浪花來?
現在看蔣進麵無懼色,他心裡也犯了嘀咕。
“在哪個分駐所?”一般的新警察都是分配到基層分駐所,如果蔣進在自己的轄區內,還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蔣進冷聲道:“偵緝科!”
“什麼?”
隻有市局才設有偵緝科,蔡金龍頓時頭大起來,臉上的胖肉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周新剛脾氣不好,更要命的是,他出了名的護犢子。
誰要是欺負了他的手下,準保得把場子找回來。
蔣進是周新剛的人,這事兒鬨大了。
蔡金龍趕緊將孟中強拉到了一邊,低聲問道:“老孟,你怎麼搞的,知不知道蔣家小子是周科長的人?”
“周科長,哪個周科長?”孟中強一時沒反應過來。
蔡金龍暗罵孟中強是個糊塗蛋,道:“警察局還有哪個周科長,自然是偵緝科周科長了!”
“周新剛?”
孟中強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在臨城的地界上周新剛絕對是凶名在外,麵對這樣一個難纏的人物,沒有人敢大意。
不過,他雖然心虛,但是心中還是抱有一絲僥幸:“蔡局長,周科長日理萬機,哪裡能管一個小警察的事兒呢?再說了,這個家夥打了我的人,這麼多人都看到了,總得有個說法吧?”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蔡金龍點點頭,孟中強說的也不無道理。
不管此事因誰而起,蔣進打人都是不爭的事實,也不怕擺到台麵上。
蔡金龍想到這,把眼睛一瞪,對蔣進道:“小蔣啊,既然你本身就是警務人員,更應該尊法守法,而不是知法犯法。念你也是事出有因,這次就不追究了。
趕緊帶著你的家人回去。再有下次,我就告訴你們科長,讓他好好地管管你!”
這話也就是現在說說,當著周新剛的麵自然是不敢說的。
蔡金龍現在的想法就是和稀泥,蔣家的家產固然讓他眼饞,但也得看自己能不能吃得下。
萬一得罪了周新剛,自己得崩掉滿嘴的牙,這不值當。
不過,看在孟中強平時沒少給自己孝敬的份上,他在場麵上還是向著孟家說話的,也算是給孟中強一個說法。
方如今一直冷眼旁觀,官場上流行的八麵討好、圓滑世故的習氣,被蔡金龍研究得明明白白的。
蔡金龍自以為處理的挺好,可他看輕了蔣進,更低估了孟中強覬覦蔣家家產的狼子野心。
蔣進根本就不認同這種和稀泥的處理方式,冷聲道:“蔡局長,既然你說我們周科長禦下不嚴,那好,我現在就給他打個電話,”
孟中強不服氣地叫囂道:“蔡局長,讓他打!我還怕了他們姓蔣的了?天大的笑話!”
一直以來都想結識這位赫赫有名的偵緝科長,可是一直沒能如願,今天借此機會剛好可以認識一下。
孟中強手裡有的是錢,他相信,隻要自己金錢開道,就沒有拿不下的人。
“這……”這下輪到蔡金龍為難了。
打電話吧,萬一周新剛來了,偏袒蔣進,他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打吧,被一個剛入職的小警察一句話就將住了,若是傳出去,他這個副局長的臉往哪裡擱?
就在這時,一個人站了出來。
正是跟著蔡金龍一起來的那個警長,這人晃悠著走到了蔣進的麵前,不由分說就掏出手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上。
“他們的,挺狂啊!老子看你打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