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想起了鄭大慶是盜墓出身,乾了一輩子挖墳掘墓的事情,在自己家裡挖一條密道太正常了。
稻葉昌生繼續尋找,忽然覺得腳下有點空空的感覺,他停下腳步,輕輕踏了幾下,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確認了此處地下是空的。
五分鐘後,在八仙桌下找到了一個凸起的機關。
當地下的石板緩緩打開時,稻葉昌生瞳孔霎時收縮。
他的腳下,有一個井口般大小洞口。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稻葉昌生狠狠罵了一句,將手下叫了過來,然後給弩機裝進了一支拿掉箭頭的弩箭。
狂怒並未讓稻葉昌生喪失理智,鄭大慶是他的暗殺目標,但他不想讓鄭大慶就這麼痛快的死去。
周圍自己也安排了人手,就算鄭大慶通過密道出了宅子,仍舊無路可走,幾等於甕中捉鱉。
稻葉昌生唯恐再出什麼疏漏,親自鑽進了密道。
向前爬了一陣,裡麵的空間漸漸大了,稻葉昌生正要微微直起腰,突然感覺到一陣殺氣。
他急忙縮頭,一支帶著勁風的弩箭射來,幾乎是擦著他的頭皮飛過。
他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弩。
噗的一聲,似乎刺中了什麼。
稻葉昌生一喜,手腳並用繼續往前爬去。
就在他以為對方被自己射中之時,又是一陣勁風撲麵而至,稻葉昌生冷不防被弩箭擦到了麵皮。
弩箭箭頭極為鋒利,在他臉頰上劃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傷口處傳來一陣劇痛眩暈。
這襲擊激起了稻葉昌生的悍勇,他不退反進,對著前方射出一支弩箭,並乘勝追擊。
這一追就追出了小半柱香的工夫。
前方隱隱約約看到了幾束光亮。
密道已經變成了朝上的方向,稻葉昌生朝上頭爬去。
爬到頂端,正要推開木蓋時,冷不丁一包石灰粉撲簌灑了下來,灑了稻葉昌生一身。
這時,稻葉昌生聽到了流水聲,鄭大慶的宅子之後,有一條一丈多寬的小河,河麵雖然不寬,但渠深水多,寬可行船。
稻葉昌生之前的安排,光顧著陸路,居然把這事給忽略了,在小河邊沒有任何的部署。
“噗通!”
稻葉昌生聽到的,應該正是鄭大慶跳入水中的聲音。
溪水村河溝縱橫,大大小小的河流星羅棋布——換言之,隻要鄭大慶此時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就可以輕鬆脫出包圍圈,在河流流經的任何一個地方上岸。
稻葉昌生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這個錯可實在是太愚蠢了。
情急之下,他猛地推開木板,縱身飛躍朝河裡跳去,可他卻忘了自己剛剛被灑了一身的石灰,剛剛墜入水麵,眼睛便蟄得生疼,整個人就像是掉進了沸水鍋一般。
“往那邊走了,往那邊走了!”
身後傳來了手下的喊聲。
緊接著又傳來了落水聲,一部分手下去追鄭大慶,另一部分手下則是七手八腳地將渾身濕透的稻葉昌生拽上岸來。
那些追兵哪裡是鄭大慶的對手,鄭大慶一個猛子紮下去,便消失在了河麵上。
稻葉昌生被救上岸,又有手下用清水給他清洗了眼睛,這才勉強能夠看到,他麵色鐵青地看著鄭大慶逃走的方向,胸中猶如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
這是一次極為失敗的行動。
……
溪水村本來就很偏僻,路上就蔣進這一輛車。
到了地方,蔣進並未將車開進村,而是停在了村口的一處大樟樹的樹蔭下。
他發現,路上已經有了車輪印痕。
可是,左右看看,卻並未發現任何的車輛。
溪水村位置偏僻,汽車來的本來就不多。
鄭大慶的家離村口並不遠,蔣進沿著緩坡信步而上,很快就來到了大門口。
村長的房子自然要比其他村民的氣派一些,大門是開著的,蔣進聽到敲門沒人答應就走了進去。**.y.
可是,剛剛買進門檻,他就感覺到了一絲的異樣。
安靜,院子裡太安靜了。
而且安靜的可怕。
他記得鄭大慶家中養著一隻土狗來著,為何自己這個生人走進去,狗一點都沒有反應。
蔣進伸手將腰間的手槍拔了出來。
路過柴房之時,蔣進瞥見狗窩中有鮮血流出,那隻土狗已經被人殺死了。
他並未多作停留,快步走到了正房堂屋門口。
時值正午,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撲麵而來,蔣進的心裡頓時就咯噔了一下。
以警惕姿勢快步走入堂屋內,迎麵就看到了一具老婦人的屍體,脖子被割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已經將身下的地麵浸濕了。
旁邊是年輕男子的屍體,眉眼間跟鄭大慶有著幾分相似,應該是鄭大慶的子侄,死因是被射穿了脖頸,看傷口的形狀應該是一支鋒利的弩箭。
緊接著,蔣進就看到了地上的密道口。
他拎著槍當即就鑽了進去,密道口的另一端就在河邊,可是河邊除了一些腳印和水漬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東西了。
蔣進抬頭打量了一下四周,這裡距離鄭大慶的家已經有段距離了。
這條密道應該是早就準備好了的,鄭大慶在遇到緊急情況下,從密道逃走。
隻是,不知道鄭大慶現在是生是死。
按理說,鄭大慶隻是個盜墓賊而已,而且這些年已經金盆洗手不乾了,若是被仇家盯上了,應該早就找上門來,而不是現在才來尋仇。
很快,蔣進就有了自己的判斷,鄭大慶身上一定有什麼東西是殺手想要的,或者是殺手不想讓其他的人知道的。
這東西有可能是一個物件,也有可能是一封信,甚至是一兩句話。
令蔣進不解的是,為什麼自己這邊剛剛得到了周科長的命令來找鄭大慶,鄭大慶就出事了。
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忽然,他想起了半路上遇見的那輛黑色轎車。
難道暗殺鄭大慶的殺手當時就坐在車裡?
也許真有這種可能!
現在聯係周新剛根本不現實,一切隻能靠蔣進自己查清真相了。
於是,蔣進又回到了鄭大慶的宅子裡。
當他剛剛邁進堂屋時,一個人影翩然而至,端著一把弓弩對他冷聲說道:“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