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成林搖頭:“具體還不太清楚,不過這個人骨頭也硬的很。”
“怎麼?你們已經對他動刑了嗎?”
“還沒有,這段時間也沒顧得上。而且我看這個人不太像是特高課那邊的人。”
“這件事倒是有意思了,人在什麼地方?讓我見一見!”
“人就在後院的地下室裡,我這就帶你過去!”
方如今跟著紀成林進入了後院的地下室,這裡的規模和正房下的地下室不能比,隻有兩間不大的牢房,並沒有刑訊室。
設計的初衷是為了為內部人員關禁閉。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剛到地下,就聽到牢房裡傳來了憤怒的吼聲。
因為是在地下,當時施工的時候考慮到了這種因素,所以即便下麵喊破了喉嚨,上麵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因為是在地下的緣故,聽著有些回音,方如今蹙眉,因為這聲音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竟然有幾分熟悉。
紀成林臉色一沉,指著那牢房道:“就是那小子,自打來了之後,一會兒都不肯安生,若不是幾個兄弟脾氣還不錯,早就上手揍他了。”
“牢門打開看看!”
隨著嘩啦啦的一陣開鎖聲,沉重的鐵門被打開,方如今看到角落裡蜷縮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方如今。
這一看不要緊,兩人均是一怔。
“是你?”
“呃……是你?”
紀成林見狀,忙問:“組長,你認識他?”
方如今點頭:“不僅認識,他還想要我的性命。”
紀成林一聽就急了,想要方如今性命的人大概率是日本特工啊,當即就要吩咐手下用刑審問。
方如今一擺手說道:“慢著!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此人雖然企圖對我下手,但應該跟日本人沒有關係,多半是私人恩怨。”
他說到這裡,角落裡的曹戈忽然咆哮道:“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當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他萬萬沒有想到和方如今這個仇人的見麵會是在這樣的地點,並且以這樣的方式。
自從稀裡糊塗被人抓進來之後,曹戈似乎便被遺忘了,除了每天有人給他送水送飯之外,更多的時間都是關在地下室的牢房當中,24小時都沒有任何變化昏黃燈光,已經讓他徹底地喪失了時間的概念。
他隻知道自己落入了特務們的手中,但如果是臨城調查室的特務,應該早早就展開審訊才對,何至於一直對他不聞不問。
這幾天,每時每刻都在煎熬中度日。
曹戈想著與其這樣被當作豬狗一般圈養著,不如早點死了解脫,於是便大吵大鬨起來,沒想到把自己的大仇人給招來了。
直到見到方如今,一瞬間,他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被臨城調查室的人抓了,而是落入了另一個特務機構臨城站的手裡。
行動隊員見曹戈當著組長的麵如此囂張,直接扇了他兩個耳光,將他打得嘴角鮮血直流。
“把人提到地麵上來,我有話要說。”
方如今撂下一句話就走了。
“你啊你,誰讓你打人的?”紀成林伸手指指那個手快的行動隊員,轉身跟上方如今。
隻留下那個行動隊員不知所措,組長到底是什麼意思?
很快,曹戈便被提到了地麵上,長時間的地下生活讓他對陽光很不適應,一直眯著眼睛。
麵對行動隊員端來的茶水和點心,他照單全收,吃得狼吞虎咽,幾次差點噎到,還是猛灌茶水才壓下去的。
既然落入了仇人的手裡,自知斷無逃脫的可能,不如吃飽喝足了跟他拚個魚死網破。
方如今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品著茶,似乎對對麵這個粗魯的漢子視而不見。
紀成林則是直勾勾地看著曹戈,方才聽組長講述了那個雨天從錢莊出來之後遭遇曹戈偷襲的經過,他自己也有了大致的判斷。
如果曹戈是日本特工,彼時方如今的性命早就沒了。
曹戈風卷殘雲吃完抹嘴已經是十幾分鐘之後的事情了,這時方如今才輕輕地放下茶杯,看著對麵的漢子:“上次我放了一條生路,過去了這麼多天,看來你還是沒有想明白,是不是?”
曹戈將頭一昂:“你我之仇,不共戴天,今日落到了你的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老子要是吭一聲就是婊子養的。”
還跟當初一樣硬氣,方如今笑了:“其實,應該是我救了你兩次,若不是我的手下在關鍵時刻救了你,你此刻怕是已經落入了劉海陽的手中?難道你是……”
“呸!”曹戈硬氣回應,“老子是什麼人不用你操心。”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和曹鐵扯上關係,不然就把堂弟等人害了。
在曹戈的眼裡,特務都是一樣的。
“也好,你領情也罷,不領情也罷,你的命都是我給的。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
“我……?”曹戈被噎住了。
儘管他不願意承認,可這就是事實。
“我可以放你走,但是既然你欠我兩條命,就要答應我兩個條件!第一,便是不準將這裡看到的聽到的說給其他人,甚至把這個地方和這段不愉快的經曆徹底忘掉。”
“我……”曹戈一怔,這算是哪門子的條件。
“這第二個條件嘛。”方如今根本就不給對方思考的時間,“你要幫我辦一件事,這件事可能會十分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