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都招,求先生降低一點。”/P
車夫胡鐵柱用衰弱的聲音對麵前的行動隊員說著,但他的聲音剛出口,便被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P
方如今隻花了十塊法幣,便從吳嫂那裡得到了消息,很快就找到了在這一片經常拉活兒的黃包車夫胡鐵柱。/P
孫小姐經常會坐他的車去上班,她今日的突然離去,胡鐵柱多半會知道些眉目。/P
方如今把他抓回安全屋後什麼都沒問,直接就把他吊了起來。/P
兩根小拇指粗細的麻繩吊住了他的雙手大拇指,吊的高度剛好能讓大腳趾接觸地麵,胡鐵柱就像是一個拙劣的芭蕾舞演員。/P
麻繩勒得他的拇指劇痛,如果想要緩解拇指的疼痛,就需要用大腳趾撐住體重。/P
兩個大腳趾既要承受體重,又要控製重心,自然是堅持不了多久,然後大腳趾和腳腕很快也會劇痛,又隻能換回大拇指承重。/P
總之,不是手指痛就是腳趾痛,胡鐵柱這半個小時中就處於不斷切換的狀態,雖然他很快找到了一個平衡點,就是手指和腳趾各承受一部分,但最後的結果就是手指腳趾一起痛。/P
而且,隨著時間的持續,這種疼痛越來越強烈。/P
他隻是一個拉車極為普通的黃包車夫,可不是經過訓練的特工,半個小時剛剛過去,就徹底的崩潰了。/P
“其實,我並不需要你招認什麼。今日你送那孫小姐出門,我已然找了不少的證人,她涉及一樁命案,,你一句話不說也可以定你的罪。”方如今饒有興趣在旁邊看著胡鐵柱,“我把你吊起來,隻不過是看你能夠撐多久而已。顯然,你讓我失望了。這才半個小時而已,就撐不住了,顯然孫小姐給你的鈔票也不是那麼好拿的,對不對?”/P
胡鐵柱此時滿頭大汗,心裡有些絕望,那兩根麻繩此時就像世間最恐怖的刑具,他已經忍受不了身體的痛苦。/P
他原本以為將孫小姐送走這件事神不知鬼不知,而且孫小姐很大方,給了他五元法幣。/P
孫小姐臨行前的囑托言猶在耳,說一個令人討厭的男人在騷擾她,請他務必不要透露自己的行蹤,等過幾天她回來,還會有五元法幣奉上。/P
孫小姐那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胡鐵柱心中的正義感油然而生。/P
他不知道是誰在暗中覬覦孫小姐,但他很清楚,自己絕不會讓那隻癩蛤蟆得逞。/P
而且,十塊錢的法幣對他而言是一筆不菲的收入。/P
起初,方如今抓他的時候,他還並未在意,打定了閉口不說的主意。/P
即便是被麻繩吊起來,也是毫不在意,如此兩根麻繩能有何用。/P
可半個之後,隻要方如今說要他交代什麼,他連十八代祖宗都能交代了,此時最讓他絕望的,是方如今對他沒有任何要求,隻是要折磨他報仇。/P
“小人痛,手指要斷了,先生饒命!”/P
“不痛吊你乾嘛,你以為我是跟你玩兒啊?”方如今語氣平和的安慰道,“不過,鐵柱大哥,你不用著急,人的拇指關節十分牢固,正常情況下,兩個拇指足可承受體重,斷掉是不會的,最多是吊久了缺血壞死。”/P
胡鐵柱仰頭嚎哭了兩聲,方如今則十分悠閒,對付這種角色,簡直就是大材小用。/P
這種利用體重的刑罰就是有這個好處,成形之後幾乎不用審問者費勁,萬有引力就會完成後續工作,堪稱自動版行刑,行刑的時間要多久都可以。/P
“我原本以為你能撐一個多小時,鐵柱兄讓人有些失望啊。兄弟我這裡還有些其他的新鮮玩意都沒用上,要不然你再拿點頑強精神出來。”/P
“先生饒命,小人不頑強了。那孫小姐讓我將她拉到了靜海寺,給了我五塊鈔票,讓我不要透露她的行蹤,並且承諾過幾天再給我五塊鈔票。我知道的就這些了,隻求先生把繩子鬆了。”/P
“停!”方如今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胡鐵柱的額頭,臉上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我說鐵柱兄,十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特彆是那還沒到手的五塊,你不覺得有點可惜嗎?”/P
胡鐵柱齜牙咧嘴地道:“不可惜,不可惜!先生,都是小人豬油蒙了心,被那孫小姐給騙了,若是讓小人知道是您這樣風流倜儻的公子在追她,小人早就實話實說了。”/P
方如今摸摸下巴,原來他的理由竟然是這樣,這個孫玉淑果然不是個凡人。/P
一旁的戴建業看看方如今,眼神古怪,但很快被方如今瞪了回去。/P
其實,現在的胡鐵柱大概也明白了,自己有可能被所謂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說辭給騙了。/P
眼前的年輕人絕對不是孫小姐的追求者,多半是警察,不然怎麼會來調查命案。/P
話說回來了,孫小姐怎麼可能跟命案扯上關係?/P
胡鐵柱想不明白。/P
“你還有什麼其他能交代的,都小聲些給我說。特彆是與那孫小姐有關的事情,若是我聽得如意,便給你鬆了繩子。”/P
胡鐵柱此時已是汗流浹背,全身被汗水濕透,緊綁的繩子讓他的手指腳趾痛得近乎麻木,體力也已接近極限。/P
看到方如今終於提出了一個靠譜的要求,他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隻要能鬆開繩子,他幾乎願意做任何事。/P
他喘著粗氣,不管不顧地開始講述:“小人都說,這個孫小姐一直都是單身,平時的應酬也很少。小人也覺得奇怪,像她這麼漂亮的女人,身邊怎麼可能沒有男人追呢……”/P
說到這裡,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不由得一陣心虛,小心翼翼地看向方如今。/P
方如今眯了眯眼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P
胡鐵柱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確實,孫小姐她……她這個人很奇怪,很少與人交往過密,但有時候經常在夜裡打扮得花枝招展,去一些酒會或者是舞會,倒像是一個舞女。我也曾經好奇過,她一個記者,憑著筆杆子吃飯,為什麼非要乾那些事呢。但她的事情,我一個小人物哪裡敢多問呢。”/P
他頓了一頓,偷偷瞥了一眼方如今,見他聽得認真,便壯著膽子繼續道:“有一次,我無意間聽到她和一個人打電話,語氣很溫柔,跟她平時的樣子完全是判若兩人,但當時離得太遠,她說的內容我卻是聽不太清。那人似乎對她很重要,但我從未見過那個人。之後,我也曾試圖旁敲側擊地打聽過,但卻一無所獲……”/P
人都是好奇的,即便胡鐵柱隻是個車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