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看似普通的住宅裡,化名為崔德民日本特務正身處其中。/P
這座房子外觀樸素,與四周的民居無異,但內部卻隱藏著太多的秘密。/P
窗簾緊閉,將外界的好奇視線和落日的光輝一並隔絕。/P
屋內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沉悶而壓抑,溫度逐漸攀升,仿佛一個巨大的蒸籠,讓人喘不過氣來。/P
崔德民卻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環境,臉上沒有一絲波瀾。/P
在檢查了一遍門窗之後,他轉身走向了一間不起眼的裡屋,那是他專門設立的洗照片暗室。/P
推門而入,一股特殊的藥水味撲鼻而來,是熟悉的顯影液和定影液的氣味,對於崔德民來說,這卻是安心的味道。/P
暗紅色的燈光映襯著屋裡陳舊的設備,一台老式的放大機,幾個顯影和定影的盆子,還有散落在桌子上的照片。/P
他輕輕拿起一張膠片,那是他今天剛剛拍攝的,小心翼翼地將照片放入顯影液中。/P
看著圖像在藥水中慢慢顯現,那是一種奇妙而緊張的過程。/P
照片上的細節逐漸清晰,每一個人的麵孔、每一棟建築、每一條街道都可能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成為關鍵的線索。/P
隨著照片的顯影,崔德民的思緒也在飛速運轉。/P
好在自己出手及時,結果了楚屏翰的性命,否則後麵還不知道要鬨出多大的亂子來。/P
從目前來看,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沒有給中國人留下任何的線索,當然了,除了那枚紐扣。/P
紐扣丟失是在鐘表店的時候發現的,他自己回憶了一下,應該是落在了病房裡。/P
但他相信即便是被中國人發現了,也不可能在短時間憑借這枚紐扣找到自己。/P
畢竟這樣的紐扣在市場上太過常見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裁縫鋪都會有這樣的紐扣。/P
照片漸漸顯出完整的影像,他拿起照片,輕輕吹乾,每一個細節都儘收眼底。/P
照片不算是太清晰,畢竟是偷拍的,手有點抖動。/P
崔德民就職於華光照相館,老板姓趙。/P
上海成為通商口岸之後,大批西方洋人、傳教士攜帶問世不久的照相機進入大上海,也催生了為數不多的幾家相館誕生。/P
當時在上海照相是種奢侈之事。光顧者大多為達官顯貴或商人們,據記載,當時一張全身照片需一、二元大洋,不是百姓光顧的地方。/P
南京這些地方是後來傳過來的,雖然照相館的數量越來越多,但照相的價格還是沒有發生實質性的下降。/P
民國十七年,國民政府在形式上完成了南北統一,遷都到了南京。/P
原本在上海一家照相館當雇員的趙老板,照相技術的日益精湛,他敏銳地發現了南京首都“權貴”們對照相的需求,二人萌生離開上海,回到江蘇南京開一家相館。/P
但資金成了攔路虎,在舉棋不定中趙老板認識了一個自稱來自青島的商人朱老板,此人提出出錢購買照相設備、找場地租房子,趙老板就負責照相技術,共同開一家照相館。/P
兩人一拍即合,趙老板自然不想著全靠技術入股,便賣掉了老家無錫的一部分產業,才順利從香港購回了照相器材和暗房設備。/P
在選址的問題上,朱老板提議要去權貴比較集中的地方,這樣能夠迅速打起名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