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顧不得身上的狼狽,伸手去撥開夥計,奈何夥計此時整個身體都壓了下來。
等他再躲開夥計重新上樓時,孫靖昌已經到了樓梯的儘頭,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孫靖昌快速來到了背陰的一麵,推開一間包房的門走了進去,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看了看
巷子狹窄而深邃,正是他逃脫的絕佳路線。
下一刻,按住窗台輕輕一躍,跳出了窗外,在騰空的過程中,靈巧地擰身反手,穩穩地抓住了窗台的邊緣。
再然後猶如一隻壁虎,順著牆麵滑了下去。
在雙腳距離地麵尚有兩米的距離時,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
穩穩的落到地上。
這一係列動作流暢而自然,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裡。
出了巷子,他迅速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輛黃包車正在等客。
快步走過去,坐上黃包車,對車夫說:“快走,去頤和路!”
黃包車夫一愣,但隨即明白了什麼,猛地繃緊撒開腿,黃包車便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孫靖昌坐在車上,心中仍然充滿了緊張。
自己雖然暫時逃脫了監視,但危險並未解除。
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以防不測。
黃包車在狹窄的巷子和繁華的街道中穿梭著,孫靖昌時刻注意著周圍的環境。
現在不能回住處,也不能去任何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地方。
他必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想辦法和陳魯文取得聯絡。
終於,黃包車停在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口。
孫靖昌付了車錢,快步走進了小巷。
他找到了一家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客棧,走了進去。
客棧裡空無一人,隻有風韻猶存的老板娘在櫃台後打盹。
孫靖昌要了一間房,付了錢,便匆匆走了進去。
關上門窗,仔細檢查了一遍房間,確認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後,才鬆了一口氣。
他坐在床上,心中充滿了疲憊和緊張。
閉上眼睛,開始回憶著剛才的逃脫過程。
每一個細節都曆曆在目,仿佛是一場驚心動魄的電影。
另一邊,對於孫靖昌的跟蹤監視屢屢失利,讓方如今感到有些惱火。
論跟蹤的話,南京處本部、顧清江這些手下有的還不如自己在臨城那幫人。
方如今本不想用他們的,但為了順藤摸瓜找到孫靖昌的老巢或者是同夥,他暫時放棄了在修車鋪外抓捕的念頭。
但是,事實證明,南京的人不堪大用。
更加讓他感到憤懣的是,這次的行動主要目標人物陳魯文並不在修車鋪中。
修車鋪的夥計都被控製了起來,沒有人知道陳魯文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更加沒人知道他去了。
連剛來要債的這個人是什麼身份,他們也不清楚。
方如今意識到此人是經過精心偽裝的,但通過進一步詢問夥計,得知此人對後院的地形和布局比較熟悉。
這是一個不錯的發現。
於是,反過來倒推。
這個人跟陳魯文很熟悉。
陳魯文的住處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顧清江安排專人繼續詢問夥計,讓他們從陳魯文的關係網中找出那個相匹配的人。
終於,通過一步步的篩選,確定了此人便是孫靖昌。
這得歸功於一個夥計,是他發現這兩個人在左耳處相同的位置均有一個瘊子。
夥計也是大為驚訝,直呼自己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他。
但是,夥計也不清楚其真實姓名,隻知道姓孫,也是個做汽車零配件生意的。
因為平時和陳魯文之間有些生意上的往來,偶爾會過來找陳魯文。
由此推斷,這個姓孫的也是陳魯文的同夥無疑,不然在這個時候乾嘛要化裝過來。
得意於特務處強權部門,當天晚上戶籍部門開始加班,一直到了後半夜終於從浩瀚的檔案資料中找到了孫靖昌的檔案。
隻是這個家夥登記的住處並沒有人,也沒有有價值的線索。
但是,從當時的環境來看,孫靖昌並未返回住處。
這符合日本間諜狡兔三窟的實際。
方如今連夜將孫靖昌的同事找到,終於從一個同事口中問出了一條重要線索。
一個月前,孫靖昌曾經在八寶前街的早點攤子上吃早點。
而孫靖昌曾經說過他一直都是在原來的住處的早點攤子吃早點的。
兩地相距五六裡地,他不大可能那麼早就去遠的地方吃早點。
於是,方如今判斷其另一個住處在八寶前街附近。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顧清江搞來了一批警服,參與行動的行動人員有一部分人開始換裝。
方如今帶隊來到了八寶前街,這裡西起龍蟠中路,過光大巷口,在尚書巷、五馬橋口,東接八寶東街。
國民政府定都南京之後,這裡改為了大禹路,但市民們依舊習慣稱呼其為八寶街。
傳明代此處已有路,路上鋪有元寶、金錢、蜈蚣、喜鵲、金雞、蛤蟆等八種圖案,人稱八寶,後成街,街以“八寶”兩字得名。
當然,這種說法並不太可信。
眾人更加相信明朝皇宮中的“八寶庫”遺址就在附近,八寶街得名源自此也有可能。
這裡的地形十分複雜,方如今不得不采用地毯式搜索的模式。
方如今帶隊來到了八寶前街當地的警察局,早就得到了協報通知的警察局長,恭恭敬敬地等候著。
一聲令下,警察局全體出動,行動隊員們混入其中,對八寶前街的附近開始了調查。
這裡粗略估計人口有上萬人,調查起來是個不小的工程,儘管已經兵分幾路,但需要的時間也不會短。
時間過去很快,調查行動一直持續到中午,仍舊沒有發現孫靖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