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英,現在的電流隻是入門級彆的,後麵會更加痛苦,你有沒有想跟我說的?”
隨著汪英身體劇烈抽搐,眼淚、口水、鼻涕在這無法忍受的痛楚中不自覺地流淌下來。
這些液體混合在一起,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在電椅上,與汗水交織成一片。
“我……沒……沒什麼好說的……啊……啊……”
隨著電刑的持續進行,汪英的身體已經不再是自己的,而是被電流完全控製,扭曲、顫抖、掙紮
三輪電刑過去之後,汪英身體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連最基本的支撐都難以維持。
猶如一灘爛泥,癱軟在電椅上。
衣服已被汗水完全浸透,緊貼著肌膚。
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空洞無神,仿佛靈魂已被電流擊出體外。
此刻的他,已不再是那個狡猾狠毒的日本特務,而是一個被痛苦折磨到極致的可憐人。
整個審訊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隻有汪英微弱的喘息聲在空氣中回蕩。
“汪英,這隻是低壓電刑,你確定你能挺下去嗎?”
方如今冰冷的聲音在審訊室中回蕩,猶如一把利刃,直指汪英已經崩潰的心靈。
這時,審訊室的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顧清江沉穩的步伐聲打破了室內的死寂。
他身後,兩名行動隊員押著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一進門,目光就落在了猶如爛泥般癱在電椅上的汪英身上,那慘不忍睹的場麵讓他當即兩腿一軟,幾乎要跪倒在地,臉上寫滿了驚恐與不安,嘴唇微微顫抖,仿佛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沒能發出聲音。
方如今冷冷地掃了一眼癱在電椅上的汪英,然後轉向剛被押進來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顧清江開始低聲彙報:“方組長,這個老板娘說她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在店裡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什麼可疑的東西。”
“我們走訪了周圍的鄰居,也沒聽到什麼風聲,大家都說他是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
方如今微微點頭,銳利的目光轉向煙雜店老板,神色慌張,雙手不安地扭動著。
“長官,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我隻是個開小店的。”老板的聲音帶著哭腔。
方如今沒有說話,隻是示意隊員們將老板帶到汪英麵前。
老板兩條腿跟麵條似的,不敢上前,被行動隊員粗魯地推搡著走到電椅前。
電椅上坐著的人,低垂著頭,渾身濕透,就像剛從水裡被撈出來一樣。
老板仔細看了看,初時並未認出這是何人。
但後麵的行動隊員不耐煩地掐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臉幾乎貼到了那人的臉上。
突如其來的近距離接觸讓老板嚇得渾身一顫,繼而是一聲尖叫。
“不認識,不認識……”
“先彆急著說不認識,再好好看看。”
煙雜店老板怔怔地看著麵前的這個人,試圖在記憶中搜尋與這張扭曲臉龐相匹配的任何一絲線索,但終究是一無所獲。
此時,汪英因為剛剛受完電刑,人不人鬼不鬼的,麵貌變化之大,簡直超乎想,他認不出來也很正常。
方如今提醒他:“泰和昌銀樓的,姓汪,有印象沒有?”
煙雜店老板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形容枯槁、麵貌大變的人,繼續努力回憶著,試圖從他那扭曲的麵容中捕捉到一絲曾經的熟悉感。
“泰和昌銀樓的……姓汪……”老板低聲重複著這兩個關鍵信息。
片刻之後,老板的眼神突然一亮,似乎終於想起了什麼。
“啊,我想起來了!是泰和昌銀樓的櫃缺,汪經理,對!就是他!”
“啊,怎麼變成這樣了?”
顧清江快步走過:“彆扯這些沒用的,說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是,是……”
原來,煙雜店就在泰和昌銀樓到汪英的住所的路上,汪英下班的時候偶爾會從他那裡買煙,一來二去,他也知道了汪英的身份。
可是,煙雜店老板堅稱自己跟汪英就是買賣關係,對於汪英的真實身份和所作所為,他一無所知。
方如今也沒有難為煙雜店老板。
如果此人是汪英的同夥,那麼汪英絕不會如此大意,把人引到他那裡去,這樣不符合邏輯。
那就剩下另一種可能了,汪英的同夥就在煙雜店周邊,而且十分近,以至於他能夠聽到那個青年和老板之間的對話。
方如今猛然醒悟,意識到事情的關鍵可能並不在於煙雜店老板本身,而是在於那些可能無意間聽到對話的人。
他一把抓住煙雜店老板的衣服前襟,語氣緊迫地問道:“你想想看,當時還有誰聽到你們兩人之間的對話?”
煙雜店老板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得渾身直哆嗦,臉色蒼白如紙,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他連連求饒,聲音中帶著哭腔:“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當時也沒有留意這些啊!您放過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顧清江拎著煙雜店老板脖領子,再次來到汪英的麵前,惡狠狠道:“如果今天你想不出來,就去這個位置上坐一坐。”
“我想,我想,我想還不成嘛……”煙雜店老板眼淚鼻涕糊滿了臉。
方如今皺了皺眉,對顧清江說道:“放開他,讓他好好想想。我們需要的不是恐嚇下的答案,而是真實有用的信息。”
顧清江聞言,雖然有些不甘,但還是鬆開了拎著煙雜店老板的手。
煙雜店老板一得到解脫,立刻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仿佛剛從一場噩夢中醒來。
他感激地看了方如今一眼,然後低下頭,開始努力回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煙雜店老板緊鎖著眉頭,雙手不自覺地揉搓著衣角,眼神在血跡斑駁的牆壁上四處遊移。
這時,方如今明顯看到之前還跟死狗一般的汪英動了一下,眼皮微微抬起,無神的眼睛似乎凝聚了一點光亮,看向了煙雜店老板的方向。
看來自己的思路是對的,煙雜店老板隻是個幌子,汪英的同夥另有其人。
經過一陣緊張而焦慮的思考,煙雜店老板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亮,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抹曙光。
他的眉頭漸漸舒展,嘴角也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透露出一種釋然和興奮。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