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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挺擺脫了醉漢,絲毫並未發覺自己的皮夾子已經不在了。
此時已經接近淩晨時分,大街上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但於挺卻比平日裡任何時候都要更加警惕。
在確定身後沒有尾巴,他來到了城東的一處宅院,這是他的又一處巢穴,不過條件比安頓板倉彌久的地方好多了。
這處屋子就挨著市政廳,於挺最是知道燈下黑的道理,早早就在這裡以高價租了房子。
為了掩人耳目,他以往都是略作化裝而來的,公開出現在眾人麵前的麵貌,年紀要比他實際大上不少。
從屋子裡取了手槍和子彈以及逃跑用的鈔票,於挺有些戀戀不舍地看著這毫無生氣的屋子,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當年潛伏在金陵之時,便想著終究會有這麼一天。
這麼多年過去了,終究還是來了。
於挺知道自己離開停屍房後,老王肯定會很快發覺,繼而向陳秋明報告,再然後就是陳秋明發動人手到處搜索他的行蹤。
彆小看了這些警察,他們完全可以動員城裡的城狐社鼠,這些人一旦動起來,於挺想要繼續藏匿蹤跡,可沒有那麼容易。
於是,他從暗格中取出了一個小皮箱,裡麵裝的是一些化裝工具。
經過簡單的操作,於挺已經變成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
現在是夜裡,被發現的可能性會小很多。
於挺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想要蒙混離開金陵,簡直易如反掌。
但是,他不能一個人走。
板倉彌久現在,必須要將板倉彌久也一並帶著轉移。
於挺立即出門,向板倉彌久的臨時落腳點走去。
見了板倉彌久,當即將自己可能被懷疑甚至暴露的事情簡要說了,板倉彌久也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你的想法是對的。現在他們很有可能已經行動了。看來,咱們之前的計劃要進行更改了。先轉移再說。中國人有句古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那些人發現你脫離視線之後,一定會在各個交通樞紐加派人手,想方設法堵住你,這些地方不能去了。”
於挺很讚同他的推斷,陳秋明肯定會將警力布置到各個交通樞紐,防止他外逃,另外就是他以往的生活軌跡,也會安排人重點盯守。
單單一個陳秋明,甚至是陳秋明背後的警察,於挺都不會放在眼裡。
不過,以陳秋明的腦子,怕是發現不了他的真實身份,一定是有特務處的人在背後告訴他的。
這才是他於挺最危險的敵人。
於挺幫板倉彌久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說道:“雖然是天黑,但我們貿然出城,反倒是更加容易落入對方的口袋中。我看,今日你先去我的另一個住所,看看形勢再說,那地方很安全,他們不會很快找到。”
板倉彌久眼睛轉轉,對於挺道:“如果有人跟蹤你,豈不是咱們兩個都要成為階下囚。”
於挺看看他:“先生是說,我的反跟蹤意識不強?”
“我隻是擔心!他們這些人可不好對付。也許他們隻是為了釣魚。”
於挺道:“先生,既然如此,此地就更加不能久留了。”
板倉彌久重重歎口氣:“不錯。咱們現在就離開。”
一個小時之後,於挺帶著板倉彌久來到了他的落腳點。
“先生,這裡的條件相對好一些,今晚先湊合一夜,明天白天我再想辦法把您送出去。”
板倉彌久看看屋子裡的陳設,微微點頭:“你有心了。”
“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如果當初沒有先生在課堂上的諄諄教誨,就沒有我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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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於挺這種能夠潛伏在警察係統核心部門的特工,已經摸到了高級特工的門檻,他們能夠提供很多核心的機密,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果按照以往的發展軌跡,於挺大概率會等到大日本皇家的鐵蹄進入南京,然後他繼續做警察,不過這次再也不需要潛伏了,而是光明正大地當他的帝國警察。
可是,此刻看起來,一切都不可能了。
為了掩護昔日的先生板倉彌久撤離,隻能放棄曾經擁有的一切。
……
就在不遠處的一間酒樓中,方如今穿著一件普通的白色汗衫,與以往乾淨利落的打扮完全不同。
陳秋明報告於挺偷偷離開了分局,方如今就意識到板倉彌久即將在於挺的幫助下逃跑,是時候該收網了,而這次行動需要他親自來指揮。
今晚的月色很好,從窗戶看過去,能夠清楚地看到於挺住處的大門,相距也就是不足百米的距離。
包間中除了戴建業等幾個親衛,還坐了四個陳老七的手下,方如今在桌子上擺開了四遝鈔票,那四個潑皮都吞了一口口水。
“這是給四位兄弟的茶錢,隻要誰能活捉了院子裡的兩個人……”方如今停頓了一下,四人都不由把頭抬起一些,“事成之後,我還有所表示。”
方如今說完,把鈔票輕輕一推,四人趕緊一人拿了一遝放進懷中,個個眉花眼笑。
方如今隻告訴他們是要將院子裡的兩個人留住,並未說緣由,這些人都是混江湖的,知道規矩,也沒有打聽。
戴雷平道:“等會兒我去院子周圍弄出點動靜來,然後回來,你們要扮成醉漢的模樣,看看裡麵的人是不是出來,如果出來,最好能跟他們糾纏一會兒。這次行動至關重要,你們要是敢拿了鈔票不辦事,自己知道什麼結果。”
四個青皮都連稱不敢,方如今對他們囑咐道:“各位兄弟要留意的是,這兩個人身上都帶著武器,所以你們要格外地注意安全。但是我可以負責地說,他們一般情況下也不會使用武器,甚至不願跟你們過多地糾纏。各位都是老江湖,其他事兄弟就不羅嗦了。”
一個儀表堂堂的青皮點頭哈腰道:“長官吩咐的,小人一定辦妥,隻要那兩個人出來,我一定跟狗皮膏藥一樣粘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