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要求,艾格隆也隻能苦笑以對,但丈夫的義務自然不容他推辭,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為了打破現在尷尬的氣氛,艾格隆隻能轉移了話題,“那位王妃已經被我一起帶過來了,她接下來將會被關押在巴黎。另外,她現在應該是懷孕了。”
“什麼?”特蕾莎露出了和剛才塔列朗一樣不可思議的表情。
接著,她下意識地瞪了一眼自己“前科累累”的丈夫,不過很快自己又腦子轉過彎來了——按時間推算,丈夫就算真的獸性大發把那位夫人給強暴了,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確定夫人懷孕,更不可能當麵這樣告訴自己。
“那她……她是懷上了誰的孩子?”接著,特蕾莎小聲問。
“不知道,她不肯說。”艾格隆聳了聳肩,“但我認為,應該是某位追隨她的貴族吧。”
“她可真是……真是不小心。”特蕾莎猶豫了片刻之後,最終隻能給出這樣的評價。
她知道,自己正在接觸一樁巨大的醜聞——而且是對己方非常有利的醜聞。
不過,內心當中,她卻也沒有太多的震撼——其一,在歐洲各國的宮廷當中,這種事多得是,還沒到讓她震碎三觀的地步;其二,夫人落到現在這個下場,再加上醜聞的打擊,估計會身敗名裂失去一切,所以她本能地產生了些許的同情。
對一個已經孀居十年的寡婦來說,要她“恪守婦道”,確實有點太殘忍了,唯一可以指責的,大概也隻能是“不謹慎”,以至於讓人抓到了把柄吧。
“豈止是不小心?連自己的身體狀況都沒有搞明白,居然就有膽量跑回國造反,落到這麼個一敗塗地的下場,豈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她不是那塊料,強行意氣用事,最後隻能害人害己。”艾格隆冷冷地評價。
“話雖如此……但她終究有這個膽量,已經難能可貴了。一位為了兒子的王冠拚命的夫人,再怎麼樣都可以讓人保留一絲尊重。”特蕾莎歎了口氣,然後又問艾格隆,“殿下,那麼你打算怎麼處理她呢?”
“我和她已經達成交易了。”艾格隆又拋出了一個震撼彈。
接著,他把自己和夫人的約定,告訴給了特蕾莎。
特蕾莎聽完之後,隻覺得哭笑不得,但是反過來說,她也又有點如釋重負。
在聽聞夫人被捕的消息之後,她還在頭疼到底應該怎樣處置她。
畢竟,作為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出於同理心,她實在不願意去“虐待”另外一位波旁家族的公主和王妃。
而現在,她的意外懷孕,反而給了自己夫婦一個脫身的契機——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就讓波旁王家自己內部頭疼去吧……
一想到這裡,她也讚同了艾格隆的處理。“殿下,那就這麼辦吧,等她生下腹中孩子的時候,我們就把母親和孩子一起都送走,出於人道,我個人還可以再給他們一筆私人的捐助款,希望他們今後能夠順利度過坎坷的人生……”
接著,她又問,“那你打算在什麼時候把這件事公之於眾?”
這倒是特蕾莎和艾格妮絲之間的不同了,她們都同情夫人,但艾格妮絲從感性出發請求艾格隆幫忙瞞下去;而特蕾莎卻能夠越過同情心,從政治的需要出發,要把夫人打入到萬劫不複的境地。
感性和理性,身為公主和皇後的她,天生就是能夠分得清的——隻有對艾格隆,才有小小的例外。
“現在還不著急,我和塔列朗親王已經商量好了,我們先以慶祝和審判為名義,拖延一點時間。等再過一兩周,她身上懷孕的痕跡已經明顯到無法遮掩了,我們再把她懷孕的消息公布出去,然後再召集幾位外國使節和國內重要人士前去探望……到那時候,沒有人再可以因此來責難我了,而波旁王家,則注定要為此蒙受巨大的恥辱。當然,為了保留她僅剩的尊嚴,被允許探望的人,隻有有限的一些人士,她不會被當成展覽品一樣在民眾麵前示眾,這也是她堅持要求的。”
“嗯,就按這麼辦吧。”特蕾莎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又發出了一聲歎息,“但願她的教訓,鞥能夠讓潛伏在國內外的反對者們一個警醒,彆再造成更多無謂的犧牲了。”
“無疑,他們肯定是不會死心的,但是經此一役,至少幾年之內,保王黨是絕對不成氣候了,下一次他們作亂,至少要等到亨利長大、重燃保王黨信心之後。而到那時候,我早已經讓帝國的根基牢牢地紮在這片土地上了,他就算再想要搞什麼陰謀,也不過是蚍蜉撼樹而已。”艾格隆自信滿滿地回答。
因為夫人一事,所以夫妻兩個人剛才小小的不愉快也被避開了,一下子又變得融洽了許多。
不過,艾格隆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因為接下來,他又要惹特蕾莎不高興了。
“好了,特蕾莎,你先去自己的房間等我吧,我忙我的事再來找你。”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說。
然而,對於已經在艾格隆身邊相處了這麼久的特蕾莎而言,他的潛台詞,卻又是如此清晰。
“也對,殿下得勝歸來,是時候跟那個女人好好炫耀一番了,想必她很吃這一套——”她沉著臉,然後冷冷地說。“想必,她也是在翹首以盼了吧?”
艾格隆也隻能用尷尬的笑容回應,裝作沒有聽出特蕾莎話中的譏諷。
不過,特蕾莎也隻是酸了一句而已,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自從夫妻兩個人“約法三章”之後,她一方麵不再有興趣和丈夫大吵大鬨,另一方麵,得到了自己的‘補償’之後,她也失去了繼續約束他的理由。
所以她隻能把自己的不悅深埋在心,讓自己心中厚厚的淤泥又添上一團。
“既然你想要去,那就去吧。”片刻之後,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過,到晚上一定要回來,不然我可視作殿下在毀約了啊。”
“一定的!”艾格隆如蒙大赦,先是滿口答應,然後大踏步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