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滿麵羞澀,但是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抵觸情緒——在見到未婚夫之前,她早已經做好了“嫁狗隨狗”的心理準備了,無論他到底是什麼樣子,都不會影響到她的決定。
不過話說回來,誰又不想自己的夫婿是個帥哥呢?至少在第一眼,她就已經滿意了。
而看到未婚妻這青澀莊重的樣子,查理親王也是看得雙眼有些發直。
說實話,他也算是個浪蕩青年,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尋歡作樂的事情可沒有少乾,早已經掌握了對付各個階層女性的種種套路。
但是在這端端的瞬間,他卻為了驚鴻一瞥給動心了。
她確實不是什麼絕色美人,但一定很適合做妻子——親王心裡暗想。
另外,她還是一位公主殿下,這已經滿足了他對婚姻的所有期待了。
而且,他知道公主殿下的身世。
公主是公國王儲弗裡德裡希·路德維希的女兒,然而王儲在1819年已經去世了。
甚至她的母親去世還要更早,在1816年就已經過世。
這還不算最慘的,更慘的是,她的母親是第二任妻子,父親在第一段婚姻裡就有兒子了,而那個同父異母的長兄才是公國的繼承人。
也就是說這位父母雙亡的少女,雖然名義上還有著“公主”的頭銜,但幾乎與“孤兒”沒有什麼區彆了。
也許正是因為她無依無靠,也無足輕重,梅克倫堡什末林家族才會這麼輕易地答應這門婚事吧。
但是查理親王不在乎這一點,他隻是要締結一門配得上波拿巴家族的婚事,滿足母親和自己的需要而已。
自己這個“前荷蘭王子”頭銜,到底有多少含金量,他是完全心知肚明的。
所以,他清楚地知道,沒有波拿巴家族的東山再起,沒有皇帝陛下的“保駕護航”,沒有瑪麗亞公主的“暗箱操作”,他是絕對沒有機會結下這樣一門親事的。
所以,眼下他的心中他對堂弟、對撮合這門婚事的瑪麗亞公主充滿了感恩之情。
而對這位可憐兮兮、被當成了聯姻工具(還賣了幾百萬)的未婚妻,他心裡也多了幾分憐愛之情。
心情激蕩之下,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輕輕地拿起公主的手,莊重地親吻了一下。
接著,他熱忱地看著海倫妮公主,說出了自己此刻的心聲。
“公主殿下,我很感謝命運的突發奇想,哪怕僅僅在幾個月前,我都不敢想象我會有機會碰到您這樣可愛的女子。不過,我相信這冥冥中自有命數,我也相信,自己配得上這份幸運……今後,請與我好好相處吧,我一定會儘我所能,為您創造一個幸福的未來,我也請您接下來好好照顧我……”
海倫妮公主低著頭不敢麵對自己的未婚夫,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但是這也夠了。
一股狂喜湧上了親王殿下的心頭,如果不是顧忌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的話,恐怕他已經直接擁吻上去了吧。
不過即使如此,兩個人的互動,還是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
從艾格隆開始,每個人都在輕輕地鼓掌,而宮廷的樂團更是賣力地演奏著那些歡快溫馨的曲調,為所有人助興。
在如同潮水般的掌聲當中,艾格隆心裡也暗自得意,然後和不遠處的瑪麗亞公主對了一個眼神。
把事情搞定了,他很感謝她。
堂兄的婚事,不僅僅是他的家事,也是他的國事。
讓堂兄丟臉,就等於是讓他自己、讓波拿巴家族丟臉,所以他當然要出點力,幫助堂兄完成心願。
而且,不僅僅是為了波拿巴家族的臉麵而已,拿破侖皇帝當年的外交政策雖然有非常多的失誤,但他最著重、最出彩的地方就是利用各種方式分化了德意誌王公,以家族聯姻和國家聯盟的方式,把許多德意誌拉攏到了“萊茵同盟”的麾下,幾乎徹底切割了德意誌各邦。
隻有德意誌各邦四分五裂,法蘭西才有充足的戰略回旋餘地,才有希望保住所謂的“自然疆界”。
雖然拿破侖的努力因為1815年的失敗而付之東流,但是他的思路是正確的,艾格隆自然也要遵循父輩的腳步。
而塔列朗親王,是這項政策在30年前的執行人,30年後也同樣是他在操盤此事。
不過,梅克倫堡什末林公國畢竟隻是北德意誌的一個蕞爾小邦而已,地盤和實力都排不上號,所以隻能算作是一個開始而已。
遲早他要和父皇一樣,把巴伐利亞、符騰堡這樣重要的南德邦國,拉攏到帝國的旗下,而那個時候,未來一代人之後的德意誌民族主義狂潮,就很難裹挾起這些王公們去參與到“民族統一”的大潮當中了——至少他也有足夠的名義去乾涉和阻止。
在原本的曆史線上,他的堂兄哪怕趁勢而起回到法國,然後搖身一變複辟帝國成為拿破侖三世,也依舊被歐洲君主小圈子所排斥,他想要給自己找個合適的公主求親,結果到處吃了閉門羹。
最後不得已之下,隻能“隨心所欲”,乾脆娶了一個號稱有王族血統的西班牙女貴族歐仁妮女士。
而現在自己上台之後,情況可就完全不同了。
他雖然仇家滿天下,但誰也不得不承認,他是皇帝和哈布斯堡公主的兒子,沒有人能夠否定他的地位。
正因為如此,他的堂兄自然也“水漲船高”了。
我的堂兄……小弟我對你夠意思了,你以後也得給我用心乾活啊。看著一臉愜意的親王,艾格隆暗自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