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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那個舔筷子的給填井了。”仆人小碎步跑到王管家的麵前,畢恭畢敬輕聲細語地回道。
“哼!一群扶不上牆的爛泥。”王管家輕蔑地冷笑了一下,既而哈哈大笑起來,嘴裡卻不由自主地念叨著:“開始了,開始了,我要趕在老爺回來之前,徹底掐滅那些不良習氣,改換門庭,還有那個吧唧嘴的,那個飯前不洗手的,那個不擦嘴的,統統給我殺一殺,千萬不能手軟,去辦吧。”
見仆人傻愣著不動,王管家就又來了氣,“你是不是也皮癢癢了?還愣著乾啥?”
“管家,咱們是不是太心狠了?或許小以懲戒就能曉以大義,沒必要一個不留吧?”仆人戰戰兢兢地低眉順眼地說道。
“哼!你懂什麼?絕不能太仁慈了,對待這種劣質貨,你鬆一鬆,他就得寸進尺,你退一步,他就跐鼻子上臉,時間不等人,老爺快回來了。”王管家看都不看她一眼,她麵無表情地死盯著門梁,一副不容置疑決絕的姿態。
“是,我這就去辦。”仆人趕緊溜之大吉,跑得比兔子還快,生怕哪句話說不到點上,王管家一生氣再把她一塊收拾掉。
這次王管家已經鐵了心了,過去的一味忍讓、遷就造成了現在遲遲沒有上位,八年來還在管家的位子耗著,彆的姐妹都成了少奶奶、二姨太、三姨太,成天對自己指手畫腳,穿著琳琅滿目,吃著山珍海味,天天打牌贏錢,天天坐著轎子上街,而自己卻隻能伺候左右,像個跟屁蟲一樣,還不能大聲說話,活得真夠窩囊的。
特彆是那個三姨太翠花,要臉蛋沒臉蛋,要眼力見沒眼力見,要不是自己當初想裝裝矜持,哪有她的分,不知道老爺看中了她哪一點?而且她還特彆好在麵前晃來晃去,說老爺對她是如何如何地好,而且每伺候一次都要來嘮叨半天,真是煩死人,每每此時王管家想掐死她的分都有。
想到這些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次老爺出門進城,直接就沒有叫她,而是讓她留下來看家護院,臨出門還特地吩咐她,好好管管,上點心勁,彆怕得罪人。這是老爺給她的底氣,她要作出一番花樣來,以不辜負老爺多年來對自己的知遇之恩。
她本是老爺馬路上撿的,瘋頭瘋腦在街上瞎闖,撞在老爺的懷裡,老爺一時喜歡就留下了。
王總管說來也算是竭心儘力,雖然沒有順利成為姨太太,但是她的權利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見了都得老遠地打招呼,萬一哪個不長眼的,輕則罰站、罰她不吃飯,重則小命不保,前天那個瘋丫頭就因為不小心把熱茶水急颼颼地端上來燙了王管家的嘴,被活活地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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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午喝下午茶的時候,仆人才來稟報,說是按管家的意思都辦好了,王管家悠閒自在地喝著下午茶,終於如釋重負,想想經過徹底整頓後的場麵,大家安安靜靜、斯斯文文地吃飯,桌麵上鴉雀無聲,連一隻蚊子飛過都能聽到,老爺還不得笑出聲來,想想就讓人美氣……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可是過了一會,她又聯想起她們好來,小紅吧唧嘴可是也是個機靈鬼,小嘴一吧唧總能惹人大笑;小綠飯前不洗手,可她是熱心人,彆看她看似不大講衛生,但是對誰都一副熱心腸;小五不擦嘴,可她手腳勤快,大家懶得動彈的活她都願意搭把手;小六吃飯好舔筷子,可其他沒什麼大毛病,最討老爺喜歡,眼裡有活會來事……
幾天後,老爺終於回來了。
聽說老爺回來了,王管家趕緊去問安和彙報整頓的成績,不曾想一進門就見老爺來了氣,臉黑得像一隻茄子,嚇死個人,王管家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來人哪,把王管家拉出去給我打死!”
“老爺,我犯了啥錯啊?惹您如此生氣。”
“你太未免歹毒了,小紅、小綠、小五、小六她們犯了什麼錯誤?再說罪不至死吧?不就是平時吃飯愛吧唧嘴、不擦嘴、不洗手、噢還有好舔筷子,這算什麼呢?想想她們還是不錯的嘛,你咋能忍心呢?不說了直接拉出去打死吧!”
“老爺,我還不是為了整頓大院的風氣,我,我,我沒功勞也有苦勞吧?”
“老爺,消消氣,等查清楚了再說,千萬不能錯殺好人。”好在一向最看不慣的三姨太翠花站出來為她說話,老爺才略有遲緩,這時就見仆人風風火火地跑進來,跪在老爺麵前說:“老爺,小紅、小綠、小五、小六她們在外邊候著呢。”
“啥?你說什麼?小紅她們都還活著?那,那,那還等什麼,趕緊叫她們進來啊,快!快!快!”
小紅、小綠、小五、小六一塊低著頭小碎步跑進來,王管家一看倒像是撞見了鬼一樣,她們一見王管家在也頓時嚇得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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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我知道王管家隻是一時生氣,並不是真正要滅了誰,所以就讓她們先躲在外邊,對外就說已經填了井,想嚇唬嚇唬那些不長記性的人,其實都是王管家想整頓整頓,改變一下我們不上進的作派。”
“好,好,做得好,做得好,我就說嘛,家和萬事興,動輒就填井,動輒就殺人滅口,成何體統啊?人人自危,鬼哭狼嚎,哪還有一個家的樣子?”老爺高興得簡直手舞足蹈,手不停摸摸小紅的臉蛋,拍拍小綠的頭,還扭了一下小六的小胳膊。
王管家總算鬆了一口氣,臉上有了點血色,心想老爺該會饒恕自己了。
“王管家?”不曾想,老爺忙完這些又想起她來,“既然小紅小綠都沒事,那就罰你一個月的工錢給她們買點衣裳壓壓驚你願不願意啊?”
“老爺,我願意。”
“彆總想著滅了誰,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好嗎?誰也不是神,誰還沒有小毛病,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改了就是行,管家也是為你們好,彆成天不上心。”
王管家總算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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