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我被從鬼子手裡救了出來。但是並沒有送回我所在部隊,吳貴雄為了讓婉兒兌現她的承諾,他把我帶到了婉兒麵前。我的傷勢很嚴重,所以暫時由婉兒照顧我。
我躺在床上不知昏睡了多久,一醒來就見婉兒趴在我的床頭上。她分明哭過,眼角還掛著淚珠,一見我醒了,立時破涕為笑,一下子緊緊地抱住了我,眼淚接著刷地下來了,她熱烈地親吻著我的臉,當時我高興極了,還以為是做夢呢,就問婉兒我是做夢嗎?她哽咽地回答道:“一秋哥,這不是夢,不是夢,我們終於又見麵了,可想死我了。”
她這時才更像是一個女人,一個體貼入微的女人,我當時並不知道她為了救我已經答應嫁給吳貴雄,所以還沉浸在幸福當中,以為等傷好了就可以帶她離開,回到自己的部隊中去。
她告訴我,是吳貴雄救了我。當時我就覺得詫異,吳貴雄怎麼能有這好心,也許良心發現了,也許看到我們馬上就能把鬼子的少將吃掉,他出手揀了個人情,當時沒多想,因為婉兒根本沒表現出什麼異樣來,隻是不似以前,以前她是不會哭的,我沒有看出她的神情不對,隻道是她因為高興,哪知道她心中充滿了莫大的傷痛,但這個傷痛麵對自己最親愛的人卻又不能說破,這苦痛可想而知。隻見她一改往日的風範,矜持少了很多,對我是嗬護有加。如果我不是尚在病中,也許……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夏五爺停了下來,我正聽得入了神,他卻說:“小二,小二,給五爺倒杯茶。”我注意到他很傷感,也許這正是他的痛之所在,所以才講不下去。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回憶起一生中最傷心的往事,能不動容嗎?能若無其事不?我也替五爺禁不住打抱不平,可惡的吳貴雄,真是典型的“國民黨”,奪人所愛還算什麼英雄?倘若吳貴雄還有點良心,還有一點良知,也許不會乘人之危,橫刀奪愛,可他畢竟是個“國民黨”。
如果不是這樣,也許夏五爺不會這樣孤苦一生,孑然一世。我忙給他倒上茶,又將茶壺裡續上水。說:“五爺,你歇一會,喝碗茶吧!也累了。”五爺像是沒有聽見,繼續說道。
婉兒掩飾著內心巨大的傷痛,儘量給我最大的滿足,儘管有時我也發現她獨自落淚,當時根本沒往彆處想,問她,她隻是說眼裡進了沙子,我說給她吹時,她卻說“不用,揉一下就沒事了。”實際上她是在受著煎熬與折磨。總之那段時間我是最高興的,我恨不得就這樣讓她照顧一輩子,不要這麼快就好起來,但也許是她的精心照料,我的傷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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