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懷仁看著蘇茉希憔悴的麵容,於心不忍,忍不住問道,“茉希,有些事我原本是不該多問的,但我看你這段時間好像心事重重的,我有點擔心,你跟咱們裴老板……”
“哥,我要說我跟他之間是清白的,你信嗎?”
“信!”
蘇茉希笑笑,突然很想找個人說說話。
“我跟他,其實四年前就認識了……”
“四年前就認識?”馬懷仁將椅子往蘇茉希身邊拖了拖,“你們是熟人?”
“算不上熟人吧,那時候我……”
蘇茉希把跟裴越之間的糾葛詳細地說給了馬懷仁聽,但巧妙地避開了她最疼痛的傷疤。
僅有的那點尊嚴,讓她不想聊起那段不堪回首的片段。
馬懷仁聽後,認真回想了一番,“我就說,總感覺你這段時間不對勁,原來還有這麼個緣故,可話說回來,就算當初你做得不對,那也是過去的事了,也沒造成多大的傷害,他怎麼就偏偏揪著不放呢?”
蘇茉希苦笑,“興許他骨子裡就瞧不上我這樣的人,又加上那件事,所以才對我百般討厭吧。”
馬懷仁看到她臉上的落寞,忍不住伸出手想拍拍她以示安慰,但又覺得不妥收了回去,隻歎了口氣道,“說來說去,咱們跟他不是同一個階層的人,這在天堂待久了的人,是受不得半點挑釁的,一旦觸碰了他的逆鱗,就會徹底淪為他報複的對象,有那麼些有錢人,就喜歡懲罰彆人的快感,說來說去,就是有錢閒的。”
蘇茉希曲起雙膝抱住,“你說得對,所以我也看開了,是我惹了不該惹的人,得到這樣的報應是理所當然的。”
“茉希,你怕嗎?”
“我怕。”蘇茉希心中湧過酸楚,“但我怕的不是他怎麼折磨我,我怕的是失去工作,失去經濟來源,像他們這種人,幾乎可以說是翻手為雲,要想讓一個人徹底沒法立足,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妹子,彆怕。”馬懷仁的表情十分堅定,“老哥就是拚了這條命,也會保護你,大不了咱離開這個城市,天下這麼大,還沒有我們容身的地方嗎?”
聽著這暖心的話,蘇茉希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輕笑道,“說什麼傻話,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哪裡能說走就走的,再說了,這裡不還有你牽掛的人嘛。”
馬懷仁撓撓頭,笑得有些憨,“我這是說的後話,不得已的時候也可以這麼做嘛。”
“放心吧哥,沒那麼嚴重。”雖然連自己都不確定,但蘇茉希還是暖心安慰,“這段時間看下來,他的報複手段不過就這些,跟過家家一樣,忍忍也就過去了,我就全當了他是個孩子在耍性子,等時間長了,他自己也就膩了。”
馬懷仁覺得這話也有些道理,“你說得也對,不過要委屈你了。”
“沒什麼委屈的,我自作自受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也不是處處讓他拿捏的。”
“行吧。”馬懷仁這才放了心,“如果有需要老哥的地方,你儘管開口,我這工作,說實話,憑我的身手,到哪裡都能找到工作。”
“可沒有哪家娛樂城的待遇有瑰麗王朝這麼好啊。”蘇茉希打趣道。
馬懷仁跟著笑,“也對!”
“對了哥,我跟裴越之間的事……”
“你放心!”馬懷仁很快反應過來,“這件事到我這裡就算爛肚子裡了,我不會對任何人說,包括念兒。”
蘇茉希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包,從裡麵掏出手機來,才想起手機沒電了。
拿了馬懷仁的充電器充上電,手機打開,沒有任何的未接電話或者未讀短信。
這是她生活的常態,工作之外,除了療養院的小敏和仲映庭會經常給她打電話,其他就沒什麼人會找她了。
她時刻記掛著母親,所以她的手機幾乎從不關機。
馬懷仁眼尖地發現蘇茉希的包裡掉出來一個東西,狐疑地拿在手中看,“這怎麼看著像車標,怎麼在你包裡?”
蘇茉希盯著車標呆住了,記憶說來就來,像潮水一般,擋都擋不住。
“你怎麼了?”馬懷仁看著她有點不對勁,“這東西哪裡來的?”
蘇茉希苦著臉,“哥,我完了……”
第二天,蘇茉希貓進貴賓廳,耳朵豎得比什麼時候都直,難得一次想聽八卦,說不定能從同事嘴裡聽到什麼小道消息。
但大家的話題也隻停留在昨晚的美食和享受上,沒有新的話題。
蘇茉希還是不放心,熬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一直擔心著裴越會來找她算賬。
結果也沒有。
蘇茉希就這樣像驚弓之鳥一樣的,白白擔驚受怕了一整天。
一整天裡她都在懊惱和自責,她是怎麼那麼有骨氣和勇氣,把車標從裴越的車上掰下來的!
這得賠多少錢啊!
而裴越因為臨時有事,當天一早就從玉朔去了雲城。
那裡有他母親一手創下的公司,母親去世後,原本裴川榮是準備賣掉的,是裴越堅守了下來。
對他來說,公司是母親的心血,守住她的心血,是他思念母親的唯一方式。
因為操心著公司的事,裴越自然而然就把愛車車標被掰斷的事拋在了腦後,等再次回到玉朔時,才想起來。
但他沒有第一時間找蘇茉希算賬,而是先去處理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要給謝芷柔補過生日。
本來說好了那天要陪她一起過生日的,生日禮物也買好了,但沒來得及給,就飛去雲城了。
謝芷柔嘴上說著諒解的話,心裡卻覺得委屈得要死,抹了半天的眼淚後,又對著家裡的保姆發了一通脾氣。
今天一聽說裴越回來了,而且第一件事就是來看她,整個人都精神了。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就為了化出最美的妝容,家中的阿姨生怕出了什麼事,壯著膽子敲門。